我觉得我不是个正常人,我常常对于人性有所思考。这确实是件可笑的事情,因为我的思考就像是一把尺子,衡量世界良善与劣恶的尺子。我每次拿出人性这张纸进行比量的时候,它往往迎着我而来,却又背着我而走。我开始不明白这之间的不变量到底是什么,也许是愚昧,也许是困扰,也可能什么也不是。我大声疾呼,我想知道到底有什么是不变的,没人能告诉我。
我坐在我的办公室,这里有一张又长又宽,气派十足的大桌子,上面有一台电脑显示屏,一些来往的书信,堆满的散乱的书都翻翻着,窝着它们可怜的角儿。还有半桌的烟灰,原是我的烟缸早就扣在桌上,我随手把它扒拉到地上,但烟灰却随着我拿笔划拉的手匀了半桌子。桌角是我平时爱看的订阅杂志,不过它可好久没再出现在我的桌上,可能是帮我订杂志的小李终于受不了我辞职了,或是那家杂志社倒闭了。我从窗台边拿起那个印着心理咨询师的小牌子,字面朝前,摆在了我桌子的前角。
我此时间烦透了,因为昨天孙先生打来电话说,李太太的病情又加重了。昨日我去看时,她已经抬不起她的胳膊,当然不是器质性的病。她总说有个男孩子两个小手拽着她的胳膊,只要一抬便会拼命往下拽,她感觉她的胳膊像栓了个秤砣,渐渐的便不敢去抬,终日耷拉着活像个倒挂的蝙蝠。
不过还好,李太太的家境算是殷实,倒不会因为像个蝙蝠而受旁人耻笑,只不过去拜访她的人越来越少。自从与李先生离婚,她获得丈夫净身出户的所有财产,自己也小小努力了把,做了家小公司,虽然流水不多,但也算是在原先基础上翻了一番。因业务需要,公司进人多是些二十三四的小伙子,要模样有模样,要身块有身块,年轻力壮而且还很聪明,知道往上爬及讨领导欢心。
他们常巴结自己的顶头上司,可上司往往也是男的,平时正眼瞧都不瞧他们一下。那怎么办呢,先巴结老总的秘书呗,和她熟了,那不就和贴身在老总身边一样嘛。可公司里男的那么多,秘书李琳也说得上阅人无数,并没有被任何人巴结到手里。可这天下无难事,总有些聪明人能使出些异于常人的手段,这个人就是孙畅。他大学毕业不久,进公司也不久,长得算是帅的,身材也好,工作能力一般,情史无数。
他媚于李琳,向她频频示爱,可李琳完全不为所动,觉得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尤其知道他是个渣男的情况下甚至有些厌恶。可孙畅是个聪明人,和朋友设计下晚班朋友装扮成劫匪去劫财劫色,最好是有些身体接触,然后孙畅假装路过发现,英雄救美。这是个绝佳主意,一天夜里计划按步进行,待一位穿着华丽褐色长裙,腿上包裹肉色丝袜的女士挎着名贵包包经过表演场时,一个全身服黑,头套丝袜的矮个男人飞速冲了上去,一手捂住了她的嘴,一手朝她的包摸去,女人攥着他的手并且乱挥着胳膊,想要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