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阴雨绵绵的延镇市难得天气好,晴空高照。
这天,江起檐陪着时千去送陶瓷。店里一般不送货,今天这一单意义非凡。
买主是一对新婚夫妻。新郎是一位退役军人,在救援任务中受过伤,左腿截肢,夫人一直不离不弃,如今终于修成正果。
摩托车在公路上飞驰。
江起檐目视前方,姑娘安安静静靠在身后,耳边是风声。
时千突然笑了起来,毫无头绪。江起檐也跟着偏头笑了:“笑什么?”
她蹭了蹭他的背:“没什么。”
“……”
又安静了一会儿。
江起檐偏头:“你下周计划是什么?”
红灯,摩托车减速停下。
“没什么具体的。”觉得不太好,时千又说:“不过这几天还会接到新的单子。你呢?”
“下周部门要去西镇走访。领导把我也叫上了。”
西镇是延镇市的直属乡镇,也是二十三个镇里唯一没有脱贫的镇。
腰间手不觉握紧了些,江起檐有些好笑,回头看她:
“做什么?”
“要多久?”
“……大概要两个星期。”
“住哪儿?”
“宾馆。”
“那我帮你订。”
绿灯。
车再次疾驰。
江起檐瞥了一眼后视镜:“就没了?”
时千耸耸肩无所谓“没有啦,苏瑶和陈楼也快回来了。刚好我们聚一聚。”
江起檐倒是气笑了:“没良心的,不想我?”
时千故作矜持地耸耸肩:“一半一半吧!毕竟我可是很忙的。”
“得,你是大忙人。”江起檐笑着叹气,又目视前方悠哉悠哉地说:“等皇上想起臣来再召臣。”
时千笑了:“爱卿说的是。”
前面一道减震带,江起檐心思一起,没减速,摩托车颠簸了一下,身后的姑娘话音突然消散在风里,身体由于惯性被往前一带。一片柔软轻撞在坚毅宽大的背上,奇妙的触感。
两人心都微微动了一下。
时千吓得赶紧搂紧了江起檐的腰,江起檐没忍住大声笑了起来,笑声干净明朗,胸腔震荡。时千恼羞成怒锤了他的背:
“你还笑!”
江起檐笑声更大了,后视镜中女孩的脸颊绯红。
……
车程四十五分钟。到了的时候那对夫妇已经在大门前等候了。
李上尉夫妇住在城郊,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房前房后都是银杏树,地上铺满了金黄的叶子。李上尉坐在轮椅上,他的夫人立在身旁。男人坚毅英俊,女人温婉秀气,两人都安静少话,干净养眼。远远望去像是一幅画。
时千和李夫人是通过网络认识的,李上尉曾经在国外工作,他夫人是作家,在网上认识后会一起聊天,时千多少也知道两人之间的曲折故事。他们蹉跎了四年的光阴,今天六月时李夫人求婚李上尉,两人才下定决心结婚。当时在网上时千还祝她求婚成功。得知两人要结婚了之后也是二话不说为他们做了一套精美的瓷器。
时千朝马路对面的他们挥了挥手,李夫人笑着。
回头看他。江起檐手提瓷器,扬扬下巴:“走吧。”
没有斑马线,时千左右看了看车辆,就注意到江起檐跟上来拉住了她的右手。
不自觉向右手边靠了靠。江起檐似乎对这个小小的举动很受用,笑了笑,牵着她过了四车道的马路。
对面李夫人眉眼弯弯:“麻烦了时千,让你们跑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时千笑着摇摇头:“没有的事,这儿环境很好!”
时千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偏过头看他:“这就是李上尉和宋小姐。”
江起檐伸出手和两人握了握:
“你好,江起檐。”
李少尉也点点头,“你好。”
“进去坐吧。”李上尉看着两人说到。
江起檐颔首“打扰了。”
李夫人推着李上尉走在前面,江起檐和时千走在后面跟着进门。
他们家很干净整洁,房屋通透明朗,简单的色调,看着赏心悦目。
喝过茶,看了瓷器,对于时千的手艺他们还是很满意的,问了婚期,是在国庆,时千和江起檐也收到喜帖。走的时候,李夫人温婉地笑着:“一定要来哦!”
时千也笑了:“一定!”
……
回到城里已经三点多了,时间不上不下,时千问他:“你接下来要干嘛?回去收拾行李吗?”今天已经周日了。
江起檐收起车钥匙:“不急。这个时间点也没事,我们先去约个会。”
时千愣了愣,显然这个计划出乎了她的意料,江起檐笑了:“不就约个会吗,傻了?”
捞过她的手:“先去看电影,出来再吃饭。”
两人还没一起看过电影呢。时千眼睛亮晶晶的:“好啊!”
这个点电影院人不多,江起檐把手机递给她:“挑一个?”
女孩低头认认真真挑着影片,江起檐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去买饮料,想喝什么?”
时千正在两部片子之间徘徊,没抬头:“唔…我都可以。”
最终敲定一部韩国爱情片,半小时后开场。
坐了小半会儿就开始检票入场了。位置靠后,时千在里江起檐在外。
这场电影没多少人看,开场过了二十多分钟就有人出去了。
时千很快投入到了电影中,手里捧着江起檐买的热乎乎的香蕉牛奶,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
江起檐倒是没怎么看电影,一会儿拉过女孩的手的手,一会儿扒扒女孩的头发,时千被他逗笑了,偏过头看他:
“你干嘛?”
话还没说完,江起檐就凑了上来,堵住了时千的嘴,香蕉的甜味。时千缩了缩脖子,滑下了点靠椅,仰起头回应他。不敢发出声响,好在周围并没有人,电影的声音也比较大,盖住了这里的声响。
江起檐抽出两人之间的奶茶,拉过时千,继续加深这个吻。
女孩眼睛亮亮的,江起檐伸手蒙住她的眼睛,在她的唇上摩挲,起起伏伏。
时千像个小动物,发出了软糯细微的呜咽声,手攀上了江起檐的脖子。
江起檐的手滑到她的腰际,很细,盈盈一握。她的毛衣宽大柔软,江起檐的手探了进去,滑腻的背,放大了时千的感官,陌生的感觉,却并不排斥。心像是要跳出来了。
江起檐脑中警报铃响起,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江起檐终于停下,时千的头埋在了他的颈窝,大口大口喘着气,脸像是要烧起来了。
江起檐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低头在她耳朵旁轻哄:“吓到了?”
时千的耳朵也开始发烫了,男人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上。
摇摇头。
江起檐只是笑。
后来的电影也没心思再看了。时千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趴在江起檐的脖颈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散场了,才反应过来江起檐将就自己手举了将近一个小时。
时千不好意思地摸摸脸。
江起檐拉过她的手:“走吧,去吃饭。”
两人就在商场里吃了饭。吃完饭后已经九点多了。江起檐送她回家。把车停在巷口,时千回头看他:“别下来了,我自己进去就好。”
江起檐已经熄火了,抛了抛手中的钥匙,看了看昏黄的巷子。
“再送你几步,送到家门口我就走了。”
时千笑了。
手拉手刚好能并排走。听江起檐随意地聊着工作中的趣事,巷子里安安静静,时千想起什么:“你们部门都要去吗?”
“…嗯”
时千低头看路,“施妍也要去?”
江起檐看了看女孩的头顶,
“……嗯”
时千没说话了,江起檐摇摇她的手,好笑到:“怎么了?”
时千抬起头安静地看他,江起檐低头看女孩抿紧的唇,没忍住把她压在墙上亲了起来。
和白天不同,这次的吻极具侵略性,扶住时千的后脑勺,狠狠地亲着安静的夜里只有嘴唇互相碰撞的暧昧声。时千身子软了下来,江起檐箍住她的腰,把她抵在墙上,不停歇地吻着,从唇瓣,到脸颊,耳朵,脖颈。
江起檐的手伸进毛衣覆在了女孩的胸脯上,很柔软。时千仰起头,江起檐在她的颈窝里吮吸。身后是冰冷的墙面,身体里却燥热无比,时千艰难地扭动身子,大口地呼吸着。手插进男人乌黑的发。身体像被抽去了力气,还有一丝意识:“……江起檐,她喜欢你……”
江起檐抬头堵住她的嘴,手上用了点力揉搓,时千呜咽起来,身子向他靠拢。
江起檐低头在她耳边,声音沙哑,黑夜里魅惑极了:
“可是我喜欢你。”
……
回到家里洗了澡,看着浴室的镜子里雪白的胸脯上几道红痕,时千脸红了,洗好澡爬上床恰好收到江起檐的信息:
【到家了。】
【明天…真的不用送你吗?】
这边江起檐笑了,熄灭手中的烟,靠着卧室门回道:
【不用,你多睡会儿。】
【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