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旁发呆,她在和店主交谈。
一会儿,店里又来一人。那人手里拎着塑料盒。下一秒,就是扑鼻而来、专属面食的香气。头脑有一瞬的混沌,其实这股香气平庸无比,是每一家面店都有的。
可我仍是想要。不知为何。或许这碗面来自某肮脏作坊,亦或许它和我以往吃的一样味道,但此刻,我仍是想要,想要吃它。
店里充满沾染油腻的空气。
她和店主交谈完了。我看着店主坐下,开吃。灿黄的鸡蛋盖在柔软的面上,撒上几粒肉末,漂浮上几片咸菜,店主用筷子翻腾几下,“哧溜”,几根入口。喉头上下一动,店主抬头继续夹。
店主吃的面无表情,也没有细嚼的模样。
棕色的汤汁尝起来,应该有些咸吧?我不舍地和她走了。至少临走时,我仍想要吃那碗面。热气腾腾的面,它如刚刚那碗的魅力,可以媲美。
当我与她面对面吃晚饭时,这种感觉又复苏了。
她大口扒着饭,我慢条斯理地嚼着,我吃的也是饭,可我觉着,我的饭没有她的饭好吃。
我说:“借我吃点。”她点头,我尝了一口,不错,其实......也差不多。
可我仍是想要。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眼前的饭令我想起鸡肋,曹操的鸡肋。抬头,是模糊的和谐气氛。她安静地吃着她的饭,我安静地想吃她的饭。
忽然,她也抬头了。她尝了一口我的饭。尝罢,她看着我。
她说:“你的海鲜盖浇饭好好吃啊。”
我笑:“你的黑椒牛柳饭也好好吃啊。”
此刻,我正推开桌上杂乱的教辅,留着一席之地,给我的面。
好似店主那天吃面,我也加了一个蛋,它铺开来,用它绵延的诱人覆在面上。
当我揭开蛋,我发现漂浮着的厚厚的油。
终于发现了。我预料到其实一切都没有那么美好。我夹了一口面。胡乱咬,立马下咽。
面很糙,也不入味。
我凝视着面,觉得有点可惜。它不是美食,它违背了我的信仰。
当初想要吃它,是因为它是别人的。
我懂了。
想要,想要别人的。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