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和部分老师谈及强迫症和偏执狂,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不少“优秀人士”,都至少得其中一种病!
也就是说,我得每天按时服用维生素B12,或者甲钴胺片——专治周围神经病!
再分析下去,发现近年来遇到的那些特殊“职业人”:民办学校的校长和教师,辞职专门教育儿女的父母,加引号的自由职业者……尤其是创业者,他们中患有强迫症和偏执狂的概率更高。
强迫症对准自己,偏执狂朝向他人。
发作症状: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和颜悦色不行,那就死缠烂打;死缠烂打无效,还有借刀杀人、趁火打劫、浑水摸鱼、打草惊蛇、调虎离山、欲擒故纵、远交近攻、反客为主、无中生有、借尸还魂……
完美,卓越,绝对的把握,绝对的可控……这便是病根。
再从生物学上追究下去,就是生存上的恐慌:害怕自己的基因在竞争中淘汰出局。
所以,就像孔雀,拼命要求自己的尾巴越来越长,越来越大,越来越绚烂!
飞不起来了?跑不久远了?没关系,只要我胜过了被我的大尾巴淘汰的那些小尾巴,我的基因就优先留在了世界上!我就是胜利者,别人就是失败者!
这种“争”,这种“生命”,思考的总是某个特殊领域的优胜性。最近几年,先后流行过钢琴、奥数、英语、背经,现在据说慢慢滋长起马术、高尔夫、审美力、大语文……事物有好坏优劣,但视角完全没有差别。
同一学校同一年级的两个老师,为争平均分零点几,甚至零点零几的差距,起早摸黑,拼死拼活,勾心斗角,你死我活……而学生真正的发展、成长,早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
母亲眼里的孩子,是否可爱,渐渐取决于孩子能否达到幼升小、小升初、初升高的标准。孩子的个性,热爱,厌恶……统统靠边,它们反而是最有害的。
崇信国学的,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小朱熹、小孔子,希望自己的女儿是贞女和烈女。
崇信西学的,希望自己孩子的母语是英语,第二语言是德语或者法语,然后才要求掌握一点汉语——就像自己还勉强听得懂的家乡方言。
强迫于什么,千奇百怪;偏执于什么,五花八门。
但强迫和偏执的表现症状、生命根源是基本一致的。
强迫症患者,天天在某一方面过度地修炼自己,仿佛修炼着《九阴真经》或者《易筋经》,终有一天能八脉齐断,神功告成!
偏执狂患者,一有机会就向“对方”灌输意见、建议、先进理念、可靠方法,相信只要偏执深,铁棒磨成针,没有什么人是不能被自己的坚持和真诚所打动的!
当他们(有趣的是,更多的是“她们”)发现了自己解决不了问题,发现了症结在于自身,就会真诚地、虔诚地去寻找高人和秘籍,来治疗先前的不足。
他们真诚地反思,诚挚地学习,以更高的层级,再次复制自己的强迫与偏执。
《道德经》《金刚经》和《心经》,成了他们新的“紧箍咒”;心灵研习营上习得的新概念,成了他们批判社会、批判他者的新武器。
是的,《大宗师》和《金刚经》本来确实是能让我们放下偏执的良药,人与人的隔膜,也确实需要更多的机会来破除。
但是,有病的未必是孩子,未必是站在我们面前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是端着药碗的我们自己,有着病。我本人就有,不轻!
曾听一个家长说,我觉得某学校所有老师都应该去听听某某老师的心灵讲座,他们为人处世之道太需要学习了。
曾听一个老师说,某家长怎么可以让孩子请假去参加另外的课程?如果再这样我就不对这个学生的成绩负责了!
然而,不读《道德经》的,可能不一定不懂“无为而治”,而是压根不需要《道德经》来告诉他这么做,他本来就已经在这么做;没去心灵班的,可能未必不懂得和孩子交流沟通,而是早已经习惯了把自己的生命和孩子相互编织。
有病,得吃药。但没病吃什么药?没病只需要吃饭:寒来穿衣渴来饮,饥来吃饭困来眠。
吃饭,吃饭,我也多嘴了——任何多嘴,都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