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人人想过好光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幸福的生活是相似的,不幸的生活各有各的不幸。

      吓坏了不敢去

老二患糖尿病、脑萎缩多年,最近是一天不如一天,好几次发紧,妻子以为他不行了,急忙打电话叫一南一北近四五十里路的两个儿子回来,儿子们回来了,急送医院抢救,才缓过神来。夏天时妻子推着轮椅上的老二,在街头和巷子里转,他的身体状态还可以,可经过摔了几次后就急转直下,已经说不了话了。老二共兄弟五个,老大已病逝,老三住在另一条巷子,离得比较远,老五考学出去在外地工作。只有都老四和老二住在一条巷子里,老四住西头,老二住中间。有一天半夜,老二又发紧了,儿子们不在身边,二嫂着急忙慌地敲老四家的门,进门告知老二的情况后,老四两口子吓得没一个人敢去二哥家,气的二嫂哭着回去了,边往回走边说,你二哥死了也不给你们说。没过几天,老四是个泥瓦匠,从高处建筑工地的架板上摔下来,脊梁骨摔裂缝了,左侧肋骨也受了伤,现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能动,也把在南方打工的小儿子和在进城开饭店的大儿子叫了回来,在医院里照顾老四。

          屋漏偏逢连阴雨

君的父亲长期有病,母亲年纪大了,她退休后一直在娘家侍候父母,有时大哥也和她换班,她白天哥晚上,弟弟在广东工作,不常回来。今年春天父亲每天早上5点半以后就坐在饭桌旁等着吃早饭,她一开始不知道,以为父亲年纪大了觉少,早早起来,后来才发现是在等她做的早饭,她就先一天晚上把早餐的材料备好,早上5点整准时起床做的早餐。父亲有糖尿病,饮食有限制,吃饭只能在家做。9月以来,88岁的父亲慢慢自己走不了了,吃饭吞咽不下去,只好插上胃管,她和哥日夜看护,生怕一不注意父亲走了。广东工作的小弟担心父亲,国庆放假回来,一直到9号才依依不舍又极不放心地踏上了归途,10号上午接到父亲去世的噩耗,第一时间买机票回来。父亲这边与无常搏命的时候,君的公公在省城住院了,丈夫和有慢性病的大伯子在医院时照顾。君的父亲清醒时就对子女说过自己的遗愿,要叶落归根,火化后葬在家乡的土地上。眼看着父亲快不行了了,尽管大雨连续下了一周多,路上积水很深,他们还是冒雨把父亲送回老家。回到老家后,父亲最后安祥地闭上了眼睛。这边准备办丧事了,君打电话告诉丈夫父亲走了,泪水又涌出了眼眶。多日在医院照顾父亲的丈夫听到这个消息,安慰她说,别伤心了,我让哥先照看爸,我马上回去。丈夫开车一百多公里冒雨赶到丈人老家,为丈人上了香。还没顾上喝口热水,电话响了,一看是哥的电话,心里一紧,不会是父亲病情突变吧,心惊地接了电话,原来是母亲又病重住院了。他把情况告诉妻子,妻子及大舅哥叫他别急,先坐下喝口水,静一静,喘口气,吃点饭,请了一个来帮忙办丧事的本家的弟弟开车送他去医院。

          眼泪往肚里流

老张退休后到儿子工作的地方给儿子一家做饭收拾屋子,有时也接送孙子上下学。她觉得亏欠儿子儿媳,因自己上班没有帮着带孙子,亲家和亲家母帮了很大的忙。她想退休后好好帮帮儿子,带带孙子。才在儿子那里没呆多久,母亲病了,而且起越来越严重,她不得不带着母亲到处求医住院治疗,可治来治去,她钱花了,人累瘦了,母亲的病情更不好了。小弟说你接母亲走时她是自己拄着拐棍上了你的车,现在却坐着轮椅回来了,一听这话,老张无言以对,只有泪长流。她尽心尽力地做好饭,母亲说你做的这啥饭呀,涩的难吃。父亲说你做的饭没你弟做的好吃。她心想我当然没弟弟做的好吃,弟弟是上过厨师技校在饭店里当过厨师的。一天傍晚,下着雨妹妹骑电动车来给母亲送她做的纸卷菜馍,走时下着濛濛细雨,老张担路上雨下大了,叫妹妹穿上雨披再走,可妹妹执意不穿,说是不下雨了,一会就到家。她一再让妹妹穿上雨披,毕竟妹妹也是年过花甲的人了,前几年腿也受过伤,可妹妹就是不听劝,硬是不穿,父亲还帮着妹妹说话,言下之意是自己多管闲事了。老张只好任其自然,妹妹快速骑电动离去。老张思索着,想着自己是不是管太多了,自己的好心怎么就被当成驴肝肺了呢?想来想去,晚上12点多了,还是没一点睡意。外面大雨滂沱,滴水沿子的雨水如柱,不大一会儿,院子里盛雨水的桶都满了,自己住在娘家要拆的老房子里,墙壁上几个地方屋漏痕一直从房顶延伸到墙脚,柜子上有接雨的塑料盆。她听到枕边在滴水,连忙先把枕头挪到对面柜子底下,把被子移到离漏雨地方远一点,头朝东变成头朝西睡。又去屋外找了接水的盆,结果盆太浅,溅的床上到处是雨水。她又跑出去找了一只塑料桶接雨水才好一些。她把自己蜷缩起来,尽量离漏雨的地方远一些。不好的心情让她一点睡意全无。想看书,字太小,老花镜没带来。想看手机没电了,充电器也不在手边。她瞪着眼瞎想,雨越下越大,大约凌晨刚过不久,有人放鞭炮还是打炮拦云头,响了两阵子,雨好像小了一些,等了一会又下大了。她听着雨时大时小,也不知道几点才沉沉睡去。

        这地方咋这么熟悉

萍的丈夫患脑梗半身不遂,她的母亲前几年去世后,当年村里叱咤风云的支书父亲渐渐地爱忘事,慢慢地她发现父亲好多事记不起来了,她多次带父亲去医院检查,大夫说是老年痴呆症。萍的妹妹嫁的远,她嫁到了本村,有一个特别聪明的弟弟,上的是初中专,毕业后分配工作端上了国家铁饭碗,觉得工作中不能发挥自己的才能,不顾全家反对,出门自己创业,利用自己所学,拉起了一支建筑队,专门给建筑公司建房做地基,赶上了好时机房地产特别兴旺,挣了不少钱。除了把老家的房子改建的特别气派外,在家乡的省市县都买了房,还每个月给大姐五六千,请她帮忙照顾父母。萍曾经是民办教师,后来转正每月有固定工资,丈夫也勤劳能干,两个儿子都考学出去在外地工作,日子也过的有滋有味。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先是丈夫患上了脑梗,成了半身不遂,她天天侍候,人家还脾气好大,像变了一个人摔碟子拌碗,弹嫌这不对那不行。那时父亲身体还好,她只当是丈夫接受不了自己半身不遂的现状,慢慢会她起来的。她好言好语相劝,体贴入微照料。母亲去世,父亲老年痴呆后,她买了一辆四座电动三轮车,晚饭后拉上两个病人兜风,还有个座位可以放东西。一开始两人相安无事,她开车在村里村外转悠。她家在镇上,有时过会拉了两个病人上会,他们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日子还算平安。慢慢的,父亲的病越来越严重,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有一次她带父亲回娘家,到家门口了,好久不说话的父亲突然说,这地方咋这么熟悉,我好像来过。她心一沉,父亲这病得有多重啊,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再过了一阵子,两个病人就开始闹事,在家吃饭都争着第一个要端碗拿筷子,坐电动车出门玩都抢着坐她身边的位子,有时甚至为此打起来。两个大男人又高又大,她又瘦又矮,断了这个官司又说服那个,一天到晚不得闲。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多,多亏有时有妹妹来帮忙,她才勉强撑得住。父亲走了,她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下能轻松点了。送走父亲后,她晚饭后带上丈夫骑车转转消食,倒也消停。午饭后丈夫在家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有时就到邻居家里和人闲聊天,也散散心。一开始她挺高兴的,终于可以抛下一切做一会自己了。可好景不长,她从巷子里闲聊回家,好心地给丈夫倒水喝,丈夫一把抓住她就打,边打边骂:“我让你到外边疯,把我一个人扔下。” 瘦小的七八十斤的她,尽心尽力地侍候了四五年的丈夫,就这么对她,伤心透顶,眼泪流下的同时,真想一走了之。娘家弟弟盖得那么好的房子现在没人住,还有两个儿子都请的保姆带孩子,她真想去给儿子带孩子去。可为了儿子们的安宁,她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守在这个家里,默默地忍着。丈夫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不停地骂她,她图耳根清净,侍候完吃喝拉撒后,就在大门外坐着,眼不见耳不听为净。回到房子里看到丈夫也不想说话,只是忙着做这做那,任他随便骂,假装听不见。她的态度赢来的是更加劲的打骂,有一次竟然被打断了两根肋骨。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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