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小怪物】

地面只剩一滩深粉色的血迹，木棍尖端还留着些许残肉。萧羽璃赶紧四处张望，就在黄英弯着腰准备捡起木棍，躲在暗处的小怪物顿时爆发。这次不是张着嘴扑咬，而是挥着手爪子对着黄英就是发了狠的一抓。这要是被抓到，黄英可不是毁容的代价，而是没命！

之前它扒着天花板不掉，萧羽璃就发现天花板上不知怎么回事全是密密麻麻的坑洞。小怪物又会爬墙，可想而知这些洞是哪来的。扑咬是怪物的本能，但是它的爪子才是厉害的根本。

来不及多说，拎着黄英后衣领往后一扯，差点没让黄英被勒死。此刻的黄英内心是奔溃的，跟着萧羽璃，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灾难中的灾难，危险中的危险！不是被她数落不知道如何辩驳，就是接二连三被粗暴的救了！这要再来几次，估计自己小命可真要交代了！！！

为此，黄英决定等会头号任务就是先找到手电筒这类物品，保障自己视线的宽阔，免得再受毒害！

萧羽璃可不晓得黄英此时的悲愤，见躲过危险，灯光一直照着小怪物，手中的木棍蓦然对着它就是不停的扎。也不管能不能命中，但是偶尔木棍传来微顿感，让她心中惊喜不断。

小怪物本来被黄英刺伤行动不便，想要回到天花板上，可是脚掌的不配合让它无法保持平衡。小怪物对黄英的恨，让它只想把眼前这个死胖子拆了吃如腹中。可是偏偏那个瘦不拉几的三番两次打乱它进食，这让此刻伤痕累累的小怪物更恨萧羽璃！虽然没有灵智，可对于伤害自己的人本能的将其视为头号猎物。

“吼～吼～”

一边移动，一边怒吼，可是越来越慢的速度显示着它不妙的处境。腿伤和浑身越来越多凌乱的伤口让它行动越来越不便，无法吃到食物还一再被猎物击伤，小怪物眼底的怒火已然开始吞噬着它。

不管不顾，直奔萧羽璃而去。速度之快，惊的萧羽璃只来得及后退一步对着直奔而来的小怪物当头就是一棍子。可惜，没打到……

“萧羽璃！！！”

“啊！！！”

避开挥之而来的棍子，迎着破空声直至朝着萧羽璃脖子冲去，那双血红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阴冷无情。萧羽璃根本来不及躲开，慌忙抬起手臂挡住那张血盆大口。

手臂的痛楚和血腥吓白两人的脸，在萧羽璃一脸绝望中，借着小怪物咬着自己手臂不松口将其牢牢抵在墙壁上防止它又一次逃跑！不顾左手已然被咬下一口血肉，更不理会锐利的手爪将她的手臂破坏的不堪入目。蓦然抽出一直别在腰间的菜刀，照着死到临头依旧咬着自己不松口的小怪物结结实实的当头就是一刀。

“既然你要我死，死之前你也别想活着！”

“吼！！！”

红着眼，萧羽璃死死盯着满嘴是血的小怪物。眼底的狠绝令她整个人冒着一股让人惊恐的杀意！就连咬着她手臂的小怪物也感受到此时萧羽璃的不同，微愣之后慌忙松开嘴开始挣扎着想要逃脱。但是此时的萧羽璃已然不会再给它逃脱的可能，即便这一刀或许会伤了自己，她也无畏的斩下，一刀又一刀……

“萧……萧羽璃……”

鲜红的血混着深粉色的血流了一地，血腥味溢满了整个楼层。

黄英扶着墙壁，看着萧羽璃将小怪物剁成肉末也不愿停手。那惨烈的模样，看得她扶着墙壁一时间呕吐不止！许久，黄英才止住恶心的感觉，看着陷入疯魔的人，呐呐的唤了一声萧羽璃的名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她们都明白被咬伤后的下场，可黄英希望这只是梦，只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虽然她讨厌萧羽璃，不代表那是希望她死。无论当时出于什么目的说了那些话，可是她并没有恶意，甚至希望自己能好好强大活下去！这样的萧羽璃，她讨厌着，又欢喜着。

刚刚的战斗，彼此都是战斗力全无，毫无章法。萧羽璃明明可以借着小怪物盯准自己然后逃离，可是……她一直没有抛下自己，没有像那些人一样丢下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留下？为什么……不走……

萧羽璃沉默的看着被自己砍得面目全非小怪物，一时间没有任何动作，耳边只有自己血液流逝滴落在地面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没有找回琉雲，没有回到父亲身边，没有安置好琪琪……

一切都没有开始，现在……就要先结束吗？

自己才念念叨叨说黄英，可是现在自己都没有变强就先要变成怪物了吗？

不！不能当怪物，还有太多事没完成，绝不能变成怪物！！

拿着菜刀手紧了紧，眼底有了一股以往没有过的坚毅。将衣服下摆借着刀锋撕裂，自己咬着一角将伤口上方死死绑住。看着已经血肉模糊几乎能看到到骨头的伤口，眼底的泪终究没忍住，感到无限委屈和挣扎。假装在衣服里摸了摸，然后取出空间里干净的湿毛巾和锋利的军用匕首，以及一小瓶之前搜刮来的酒精。

“怪物之前就在电梯上方，我们只能走楼梯。就算之前能回到电梯，我也无法保证它会不会跟下来或者弄坏电梯把我门困在危险之中。天花板上全是窟窿，这是它一直攀爬在上面的依据。也说明它的爪子很锋利！”

“是我提议要上来清理，也是我按的电梯。变成这样，是我自己的责任，你不用哭丧着脸，本来就丑！”

去除伤口的肉，萧羽璃有些无法自己下手。转过头想要黄英帮忙，看到的是张哭丧着的脸。微微一愣，随即解释了下之前的事，只是声音有着明显的虚弱感。

“它盯上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走？”

黄英始终介意着被抛下的那次，所以她无法理解这次萧羽璃留下的动机……“不是说弱者只能被抛弃吗？”

“你被吃了，它只会更强大，到时候我也跑不了。而且……”

“从你救我那时起，你就不再是弱者。但暂时也不是强者。不过……现在我是弱者。那么，你要抛下我吗？”

“如果不打算抛下我，能先给我处理伤口吗？”

这次，有选择的是你，是抛下会变异的弱者，还是留下？不管是哪一个，生死由我自选，去留随你所愿。想明白后，萧羽璃也不再等候黄英的帮助。借着木棍起身，望着那黑暗的世界稳了稳虚脱的身子毅然向前。既然已经这样，离开这栋楼是不可能的。回到之前发现的房间也不可能，万一自己尸化，对黄英是个危险，太近！对自己也是个威胁，毕竟不想自己死的跟那些怪物一样凄惨。剩下的选择就是留在这一层，或者下面两三层里找个开着门的房间清理伤口并短暂停留。有房门隔着，多少能拖延点时间，清理伤口时遇到突发事件也不至于无处躲避缓解。

无力的垂着手臂，血滴不停的落在地面，砸进黄英的心里。只因为怕吃了自己怪物变强还会找她反而无法对付吗？付出这样的代价，只因为这个吗？

黄英看着那摇晃着的背影，满眼复杂。现在，你是弱者，自己要抛下你吗？要……抛下吗……

四处查看，发现这一层有些奇怪。门都是关着的，但门上都有被破快的痕迹，看那些印记很显然就是被小怪物从外破坏的。可正因为这样才奇怪！暴乱时期，大家都害怕的只想躲在家里，至少有安全感。就算是发现有变异的，所有人都会选择将其困住或者灭杀。但绝不会有人将危险留在门外，还是强大到可以破坏房门的的怪物，反而让自己留在屋内。那么那只小怪物是哪来的？

想不通的问题太多，也不急于一时。可失血过多，令自己有些晕眩的萧羽璃却不得不随意选择了一间看起来还算是有门的屋子入住。幸好大家没有锁自己房间的习惯，大门没了还有房间的门也算是一道保障吧！

摁了下屋内的开关，亮光驱散了黑暗。这是间学生卧房皆并书房的房间，入目很整洁。想来原主并没有回来，而外间的混乱当时也没来得及波及到这。这算是今晚的幸运吗？

苦笑一声，不再耽误时间，锁好房门，打开了小台灯对着自己的伤口调整好角度。将空间内能用到到都拿出来放在桌面，方便随时使用。

灯光下，伤口的颜色变得有些浅。萧羽璃有些沉重，这是要变异么？不！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将湿毛巾咬在嘴里，用刀将床单割裂留下一条长布条把湿毛巾固定在嘴里，以防自己万一太痛而掉了咬伤自己。

随后，将匕首倒上酒精消毒，颤着手放在伤口附近想要割下伤口的血肉。可是向来怕痛的她愣是没下得去手！她终究是懦弱的，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能够对自己下得去手！

可是这样的懦弱却会让她失去一切，包括生命！

闷哼声忽然传出，额头的的青筋顿时暴跳而起。痛！无以言语……

桌面掉了块碎肉，不大，只有两根手指大小。可很快又有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碎肉掉落于旁边。怪异的血色自桌面落入铺满地毯的毛绒内，悄无声息。可那越发尖锐的痛呼声和尖叫声却响彻整个房间。

萧羽璃红着眼，眼底的疯狂比虐杀小怪物时还要厉害。即便是手抖带给她更痛苦的体验，也只是令她越发疯狂和狠，下手的劲道反而更重，速度逐渐加快！

昏迷前夕，萧羽璃看着几乎只剩手骨的手臂，用最后的力气将酒精一股脑的倒下。那种痛，让她忽然清醒了一下便立马陷入黑暗……

刮骨之痛，割肉之苦，跟命比起来，她更怕没命！！！

黄英，自此我不再欠你，救我那一命，如今两清……

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对面楼里……

黑暗侵袭，周身的血液沸腾翻滚，微光下的人影颤抖紧缩，一个劲咬着毛巾忍受。

“你要死了。”

谁要死？我吗？要死了吗？

迷糊中，萧羽璃听见有人在说话。

“是的，你快要死了。”

不！我不能死！！挣扎这么久，为的就是活下去！为了活下去，甚至自行刮骨割肉，哪样的痛苦我都受了，为什么我还是要死？为什么我就不能活下去！好不容易有了空间异能，好不容易等到琉雲醒来的这天……

我不能死！！！

“可你终究会死！因为任务失败，你的灵魂必将消散。”

“任……任务？失败？”一愣，脑海似乎有什么划过，快的怎么也抓不住。“什么任务？为什么我的灵魂会消散？你是谁？”

一片沉寂，似乎刚刚的对话只是一次幻觉。可就当她再次陷入昏迷中时，她又一次听到了声音。

“记忆强制解封，恢复记忆倒计时……”

“9……”

“8……”

“7……”

………………

强制恢复记忆？难道我失忆过？“你到底是……”

“1。”

“恩哼……”痛，头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