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白》:全都是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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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勇的苏格兰军中大将麦克白在凯旋途中,遇到三个女巫,女巫预言麦克白将变为考特爵士,未来还将成为苏格兰的国王。女巫的预言召唤出了麦克白想当君王的野心,可是他的天性使他迟迟不敢付诸行动,在果断凶狠的麦克白夫人的怂恿鼓动下,麦克白杀了邓肯,登上王位,为了防止大权旁落班柯后代,麦克白一次次冲破底线,变得杀戮无度,最终被前来复仇的邓肯之子和大将麦克德夫杀死。

1.

读完这个故事,我发现自己并没有痛恨麦克白,反而对他有种莫名的怜悯。他在篡权的念头冒出的那一刻起,就陷入了两难:一方面是被女巫的预言彻彻底底激起的野心,另一方面是他无比珍视的名誉和良心。他在欲望和良知之间挣扎纠结,虽然最后天平的一边倒向野心,他下手杀了老王,但他也因此陷入了万劫不复的追悔与恐惧中。他说不出“阿门”,他杀死了睡眠,再往后,他已然犹如困兽,被命运裹挟着无路可退了。这种纠结挣扎反而给我们展现了一个有血有肉有感觉的人。

这个人不是圣人,更不是十足的恶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不幸被欲望奴役的普通人。扪心自问,假如你是麦克白,是那个拥有赫赫战功的麦克白,是那个德高望重的麦克白,突然有一天,你被赋予了将来可能为王的预言,你能够做到波澜不惊吗?你能够视权力如粪土吗?你难道不希望这预言成真吗?

2.

“是什么打败了你呢,他大声道,我自己去的太远了。”《老人与海》中的老人拖着仅存的一幅鱼骨返航的时候说了这样的话。这句话对麦克白也是适用的。他走的太远了。远的超出了他的预期,远的无法掌控,远的无路可退。于是,他在绝望之中说道:“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指手画脚的拙劣的伶人,登场片刻,就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退下;它是一个愚人所讲的故事,充满着喧哗和骚动,却找不到一点意义”。

这是一种丧失了生命中所有珍视的东西之后的无奈呐喊,这是一种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轻。麦克白的人生早已如阳光下的泡沫,一触就破。

3.

无论你是同情他还是痛恨他,麦克白的这一生,都是个悲剧。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把一手好牌给硬生生打烂。诚然,人生确实是充满着喧哗与骚动,但人生也必须有底线和追求。有限制才有自由,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给自己设定一个任何时候都不要逾越底线。有追求才有希望,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给自己赋予一种追求。

《麦克白》是一场噩梦,一场让我们既心痛又感激的噩梦,它为我们展示了一个悲剧英雄,为我们展示了一条行不通的路,更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永恒的警醒:不忘初心,不逾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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