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见这事儿已定,心里宽慰。笑道:“还有一件大喜事,要跟王老剑客商量。”
王廷远不知他是何意,为何要单独与我商量,便问道:“呕,不知赵大人还有何事?”
赵普笑道:“这事儿我只是个引荐人,实际上是二王千岁要跟你商量。”
赵光义赶紧拱手,满脸堆笑,道:“我要给王老剑客道喜呢。”
王廷远更不知何事,问道:“二王千岁,这话从何说起,我又何喜之有呢?”
赵光义笑道:“我前几天到冷云山庄庄外去办理赈灾银交割的时候,遇到冷云山庄的庄主,我见他仪表不凡,堪称是绝世的美男子,而且家世地位自不用说。他托我前来向您提亲,希望能和贵千金遥之小姐结成连理。这不让我把四色彩礼都带来了。”说完一摆手,自有手下人把彩礼抬了上来。
这一下,众人错愕,遥之更是脸红不已。王廷远不知如何作答,这中间过于复杂。本来遥之和逍飞,自安和在娘从小都定了娃娃亲,可是现在逍飞十有八九不在人世,自己姑娘总不能一辈子守活寡。可是自己的身份地位,孟凡宇的身份地位,冷云的身份地位。是绝对不能往一起拉的。这桩亲事是绝对不行的,可现在怎么回绝是个问题,他也心恨赵光义,因为他是知道赵光义底细的。刚想开口,却被孟凡宇抢先说话。
孟凡宇道:“二王千岁,有所不知,之儿从小就与我儿定有娃娃亲,这事儿还需从长计议。”
赵光义说道:“孟老剑客,令郎的事,我也听说了,我知道这事儿让你们为难,可是你们当父母的,也得为孩子想想不是?总不能……”下面的话没说出口,但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赵光义想了想又说:“我也就是个说媒的,到底愿不愿意还要看你们的,你们决定了,我回去传个话就行。不过我还是觉得这的确是一段美好的姻缘。错过了的确可惜。”
他这几句话,把皮球踢给了孟凡宇和王廷远。的确站在遥之的角度,现在这确实是个好姻缘。可是,他俩都知道这是绝对不行的。刚准备开口回绝,却听遥之说话了。
遥之虽然有些错愕和羞涩,但是江湖儿女是不拘小节的。没等二老开口,先开口道:“二王千岁,你回去告诉冷大哥,就说他如果能依我两件事,我就答应他。”
这句话突如其来,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王廷远怒道:“胡闹,这事儿由不得你。”
孟凡宇也道:“之儿,此事非同一般,不可儿戏。”
遥之道:“伯父,爹爹,这是我的事儿,我有我的想法,你们能让我自己做主吗?”
一句话又把二老问住了,还想在说什么,可还没说出来呢,看到遥之的眼神,坚定不移,二老气的一时没说话出来。
赵光义却抓住机会问道:“不知王掌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来,相信冷庄主一定会满足你的。”
遥之说道:“一,我需要冷大哥两年内帮我们把逍遥派发扬光大,天下皆知。二,我要冷大哥尽全力帮我找寻我逍飞哥哥的下落,如果找不到,两年后的今天我就答应嫁给他,如果找到了,我就只能来世再报答他了。”
众人又是一阵错愕,赵光义本来以为她会提一些物质上的需求,没想到竟是让冷云帮忙找情敌。这事儿还真好笑,可是大家都知道,那个逍飞早都死了,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可是这种答应总比被拒绝好。
赵光义笑道:“好,既然王掌门答应了,我回去告知冷庄主就是,那我等就不打扰了,告辞!”他怕一会儿孟凡宇,王廷远反对,再多生变故。所以趁机告辞,带着来的人走了。只留下一块门匾,四色彩礼,和那五十万两白银。
他们走后,王廷远怨道:“之儿,你是怎么了,这事儿能轻易地答应吗?你让我怎么说你。还有你孟伯父。”
遥之道:“爹,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我相信逍飞哥哥,肯定没死的。”说完转身跑了出去。三小也跟着追了出去。
孟凡宇拍拍王廷远肩头,长叹道:“好啦,儿大不由爷。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王廷远道:“七年了,他这是又要跟咱们开战啊!”
“开战就开战,难不成还怕了他们不成。”李堂忠怒道。
胡家宙摇摇头道:“现在的实力对比,越来越不容乐观了。”
四老相对无言,默默不语。
第二天,遥之四人押着那五十万两白银,带着那块门匾去了云州。四老本想陪着押送,被遥之拒绝了。
一路无话,这天进了云州城。四小没进城之前就见到遍地灾民,真是苦不堪言。虽是初夏时节,可是一场几十年不遇的暴雨致使黄河决堤,冲毁云州城内外上万亩田舍。老百姓好多无家可归,只能露宿街头。
遥之等刚进城,就有冷云山庄的人接了过来,把几人和所带的物资钱粮都接进了冷云送给的宅子里。把偌大的宅院,堆得跟山一样。
一些繁琐事宜,自有人安排,遥之等也跟着忙忙碌碌,一直到半夜才得空休息。
第二天,遥之几人又分别到东西南北四个城门监督赈灾物资发放情况。冷云山庄的人和当地官兵安排的很周到。可是四人不放心,依旧坚持帮助灾民,从早到晚。就这样过了三天。
第三天夜里,遥之,自安,在娘三人各自忙完先后回到逍遥派,此时的那块门匾已经挂在了冷云送给的宅院大门之上。唯独不见林艾回来,又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回来,三人以为林艾可能太忙,还没处理完事情,决定不等了,这一天也太累了,准备各自休息。
忽听得院墙上有人高喊道:“王掌门,这就是你们逍遥派干的好事吗?”
遥之等一惊,赶紧跑到院里观看。刚出房门,就听扑通一声响,一个大包裹被扔到院子当中。
此时院里也聚集了好多冷云山庄的人和赈灾的官兵。众人仔细一看,只见被扔进来的是一个大大的床单,里面还裹着两个人,一个是林艾,一个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看的出二人都没穿衣服。被扔到院里一摔,把二人都摔醒了,却被裹住不得动弹,女子羞愧的直哭。林艾看到周围的人群,更是手足无措,埋头不语。
只听墙头的那人说道:“刚才天刚黑的时候,我看见此人鬼鬼祟祟的入了一户人家,我一看认识,就是这两天一直在赈灾的逍遥派林少侠,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便跟在身后看他到底要做什么,没想到他竟是个衣冠禽兽,竟然奸污了此女子。我本想一剑将他杀了,为民除害。可又怕你们逍遥派的人不认账,故此将他二人迷晕,送来交由王掌门处置。”又道:“我听说王掌门在冷云山庄立了规矩,不知道你该怎么处置他呢?这天下的人可都看着呢。”
遥之一听,头翁的一下,这种事情从来没经历过,要是林艾真的做了此恶事,那就必须的杀了他清理门户,想想林艾平时老实本分,做人做事从来都挑不出毛病来。今天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而林艾却只埋头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让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在娘急得厉声问道:“林艾,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做出如此禽兽之行吗?”
林艾却是事中迷,他觉得此事太过丢人,尤其是当着师父的面,自己还浑身赤裸,逍遥派的脸都让他丢尽了,真恨不得师父现在一剑把自己杀了,那样倒也干净。周围的人和发生的事儿他都无心去想,只闭着眼睛,不说话。在娘问他的话,他也一个字也没听见。
墙头那人还在咄咄逼人,道:“怎么?到自己徒弟就护短了,舍不得下手?我可听说你们杀魔楼二魔的时候可没手软。”
遥之一听简直无言以对,恨恨地问道:“林艾,你到底说不说?”
林艾还是没听见。
遥之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默认了,心里难过,这么好的一个徒弟,这些天处的相当的好,感情深厚。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呢。虽然很舍不得,但是没办法,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呢徇私呢?再说这种事她也绝对不能原谅。
就在遥之举剑准备杀林艾的时候,就听又有人喊了一声:“剑下留人。”
众人又顺声音看去,只见另一侧的墙头上跳下三个人来,还扛着一个大布口袋。三人来到遥之等人面前,把大布口袋往地上一扔。问道:“您是逍遥派的掌门吗?”
遥之见三人都是女子,为首的年纪比自己还小,长的俊美无比,清丽脱俗,飒是好看。后面两个年纪稍大,但长相并不难看。回道:“我就是,你们是谁?”
那女子赶紧跪倒,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后面那两个女子也跟着跪倒道:“拜见掌门。”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遥之等人给搞懵了。怎么又稀里糊涂的当了师父。
遥之把三人搀起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拜我?”
那女子回道:“我叫尉迟凤,是林艾的师妹。”说到这儿,脸有点红。“她们是花中红,花中紫,我们都是百花门,现在都属逍遥派。”尉迟凤又道。
遥之等人一听,想起来了,林艾说过他有一个私定终身的师妹,同时被他们的恩公所救。只不过林艾先来投奔自己,尉迟凤被那个叫小山貂的领走了。不知道今天怎么在这儿出现了。
遥之想到这儿心里一凉,没想到尉迟凤刚到就遇到这事儿,怎么处理好呢,总不能当着她的面杀了林艾吧。可是怎么办呢?心里为难至极。
这时,墙头上那人又喊道:“怎么又拜开师了,这事儿你们逍遥派是要拖延时间吗?这一个一个的拜到什么时候能拜完。”
尉迟凤看出遥之为难之意,道:“师父你先别着急。”转身对墙头上的人说道:“郝亮,我没叫错吧。你先看看这人是谁。”说着把那大布口袋打开,里面钻出一个人来。那人手脚被缚,嘴也被堵住了。
那郝亮听她叫出自己名字就是一惊,再看口袋里钻出的那人更是吃惊。
尉迟凤说道:“你们两个,一个郝亮,一个郝明,听着明亮,净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们在向阳镇密谋的事儿我都知道了。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解释的吗?”
原来尉迟凤等人奉命前来投奔逍遥派,路过向阳镇的时候,刚好听见二人在酒馆说逍遥派的事儿,就留心听了起来,这二人是奉魔楼鳄嘴魔——孔子文之命特意前来给逍遥派捣乱的,三人听的明白,这才跟踪他们到此。郝明先是迷奸了一个村姑,再由郝亮把林艾引导村姑家里,然后迷晕了林艾,把他带到逍遥派。
郝亮见事情败露恨恨道:“小丫头,多管闲事。早晚跟你算这笔账。”他知道在待在这里已经无济于事了,看了一眼郝明,非常无奈,愤恨而去。
尉迟凤也没管他,而是回到遥之面前说道:“师父,他们这是个声东击西的计谋,为的就是偷偷转移赈灾的钱粮。”
遥之等人一听大惊,急问道:“怎么回事?在哪个库房,马上去看看。”
尉迟凤道:“师父别急,他们得不了逞的。我们的人都已经把东西追回来了。”正说着外面相继有人员奔这边赶过来的声音。
听到人员已回,尉迟凤赶紧道:“赶快叫人把他们分开吧,一会儿人回来了太难看了。”这时庄丁才七手八脚的把林艾解救出来,给他找了衣服。那女子也给穿好了衣服,派人送回去了。
林艾这时才明白过来,看见尉迟凤在这儿,更是羞愧难当。过去一剑刺死了郝明,然后规矩的立在遥之身后,也不跟尉迟凤打招呼,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大家看着都好笑,有不便多说,尉迟凤则是抿着嘴偷乐。
不一会儿人员都回来了,不仅有百花门的弟子,也有青城派的弟子,总共三十多人。遥之等人看了自是喜不自胜,青城派的弟子过来见过了林艾,林艾唯唯诺诺。极不自然。这些都不必细说。
遥之问尉迟凤“到底是什么人再打赈灾钱粮的主意?”尉迟凤答道:“是鳄嘴魔孔子文。”
遥之一愣,心道:“魔楼的魔主,可不是一般人物,你们几个能是他们的对手吗?”
尉迟凤看出了遥之等人的心思,道:“是师叔小山貂帮的忙,她现在去追鳄嘴魔去了。”
这时候林艾突然说话了:“你怎么能叫恩公的名字呢?”
尉迟凤嗔道:“她连师叔都不让我叫,就让我叫她小山貂,要不她就跟我急,我有什么办法。还有他让我告诉你,下回你见了她也不能叫她恩公,就叫小山貂。”
遥之心道:“这个叫小山貂的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下回有机会见到她一定要好好谢谢她。”
众人折腾了半天,都各自睡去,林艾和尉迟凤也不好意思叙旧,不舍而去。
云州赈灾,持续了近一个月,忙忙碌碌总算是忙完了。冷云山庄的人和赈灾官兵都各自散去,偌大的宅院就都完全送给了逍遥派。里里外外四十个人,也不是很冷清。
这天忙过,天色已黑,就剩遥之,在娘,自安三人。回想往事,心情都不是很好。在娘喃喃的问道:“遥之姐,两年之后,如果真的找不到逍飞哥哥,你真的要嫁给冷大哥吗?”
遥之也喃喃的道:“你们知道吗?我之所以要把逍遥派壮大,弄到天下皆知,就是想,如果逍飞哥哥活着,他就肯定会听得到,就不会找不到我们。彭大叔说过,他中了毒,最多也就能活五年,也就是他最多还能活两年,如果两年后他真的不在了,壮大逍遥派也是逍飞哥哥的心愿。到时候我也必不会苟活于世。”
自安,在娘,早已了然。他们太了解遥之了,心里无限凄凉。默默的看着天上的星星。
遥之则看向远方,虽然漆黑一片,但她仿佛看到了光亮,看到了逍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