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的机场、车站,喜欢人们在路上的状态,仿佛那意味着一种自由。常在路过他们时想,不知每一个步履匆匆的人身后,都有着怎样的人生故事,他们从哪里来,又要去往哪里。他们之中,是否有人在看到我的时候,也会偶尔好奇这些。
来程航班落地的时候,接我的司机师傅令我感觉莫名熟悉,但我确认自己并不认得他,也并不认识任何像他的人。曾听一位台湾作家在演讲里说,他在机场遇见了已去世几年的父亲——的的确确是一个和父亲样貌气质、举手投足皆一模一样的人,但对方的着装以及他们相逢的地点又清楚告诉他那并不是父亲。他于是相信,或许是父亲换了身份,换了角色,进入一个陌生人的身体,只为和他最爱的儿子有这一次相遇。
他的经历听来玄妙,却令我不禁想到,或许今生今世,我们和一些陌生人的遇见,的确暗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机缘。他们或陪你同行一阵,或送你一程,或为你搭把手,或给你递过来一件雨衣......而你甚至还来不及看清他的脸,匆匆一面,就是一生。
此时此刻,在机场候机厅的咖啡店,我的对面,坐了一个年纪和我相仿的男生。而旁边坐位上的男生对面,坐了一个后来拉着行李箱走进来的女生。我们都在低头玩手机。在不知道的外人眼里,我们这些临时坐在一张桌子前的年轻人,看起来是否也像极了一对对同行的好友或恋人?
看到很多人拉着行李箱来来去去,气定神闲。我想,从某种角度来讲,如果一个人很喜欢出发和在路上,是否其实也透露出他在自己生活的城市,尚未拥有一种温暖而稳固的现实生活,因此需要一场场出走,来感觉到逃离和放松。
于千千万万人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这句话带给天性浪漫的人太多遐想,但如果太把“遇见”这件事放心上,便透出一丝矫揉造作来,任何事物,刻意的求,姿态便不美。
最美的相遇,是漫不经心,不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