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一阵手机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拉回来,一串很久以前记得很熟的一个号码出现在我的眼前,是她。手机在手心里不停地震动,《你离开的真相》钢琴曲是她给我设定的铃声,六年了,一直没变。我犹豫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六年了,也该放下了。大拇指从手机屏上轻轻划过,慢慢的把听筒贴在耳朵上,喉咙轻轻的一动。
一声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喂?”通过听筒传送至她那边。等待了两秒钟,漫长的两秒钟。那边终于回过来一声:“哥……”
对,我比她大一岁,那时候我们在一起,我总是喜欢咯吱她。
“哈哈哈哈哈哈……别咯吱了,我受不了了……哈哈哈”
“哎,小雪,你说要是你结婚了,新郎不是我,你让不让我去看你结婚?”
“肯定会啊,你可以抢婚啊,我肯定会答应的。”
“你要是结婚了,你该叫我什么啊?”
“我要是结婚了,肯定第一个给你打电话,叫哥!”
“哥!祝你和我嫂子幸福啊!”
我抱着她“我绝对不会让你把这声哥叫出来的!”
“哈哈哈哈,哥,不要挠我,痒!”
六年之后,当我再次听到这声哥的时候,她却真实的叫了。
六年前和六年后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么的好听,可是她却不属于我了。她的声音从电话里一字一句的传来,如刀如剑,字字挖肉,句句诛心。
我在电话这头听到了她的呼吸,她在那边深呼吸了一口气:“哥……今天我结婚,我……还想……再见见你。就在那个咖啡厅好吗?老地方,老时间,最后一次。”
我听完后没有拒绝,“嗯,我在那里等你。”
到了咖啡馆,屋内的大体布局依旧是老样子,只是服务员是一个生面孔。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您喝点什么?”
“两杯橙汁,谢谢!嗯……等等,再加一杯冰水。”
“好的,请您稍等……”
我记得以前在这家咖啡馆工作的服务员很年轻,经常笑着和来店里的每一位顾客打招呼,他的笑容很舒服。我经常和她在这家咖啡馆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服务生。
可是,今天的日子不同寻常,今天……她结婚了。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走到如此地步,没想到她的一句玩笑话竟会如预言般灵验。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一步步让我们走向了分手,走向了这如此让我难堪的地步。
可是,我还是按照她的要求来到了这家咖啡馆。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我对她的爱还在,只要她一个点头我也会立马赴汤蹈火的去如她所愿:抢婚!可是,现在的我不会这么做。
看着窗前玻璃的我,头发洗的干干净净,胡子也全部刮掉了。仿佛又回到我当初那年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意气风发。没人会想到这个坐在窗前的男人早上还是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穿个短裤在自己的狗窝酣睡着,没有人知道。
六年过去了,毕业生走了六届,我也出来在社会上混了六年,可是;还是一事无成。对,是我自己放弃了自己,自己不向好的方向去努力发展。是我自己荒废了自己,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回想起六年的第一年,各种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整天就是疯狂的做一些事情。慢慢的,第二年,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到第六年。慢慢的荒废了自己,整天行尸走肉的活着。直到今天早上她的电话才把我的魂给拉回来。
或许,我该结束这段颓废的生活了,该放下她走向新的开始了。
车队由远处慢慢开来,摄像车在前面拍摄,后面是他们的婚车,她,就坐在里面,今天是她一生中最重要,也是最幸福的日子了。
车队快要到咖啡馆了,我手心里开始冒汗:我忽然不敢去面对她,忽然很想逃走。忽然……可是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车队到达咖啡馆的时候,婚车打了个靠边停车的灯光,车队就在咖啡馆门前停下了,车门没有立即打开,我从窗口看到了他们,然而,新郎官并没有下车,估计是小雪给她丈夫说了什么吧。
小雪下了车,洁白的婚纱和她一起往前移动。她今天化的是淡妆,身上穿的婚纱勾勒了她的身材。我震撼了,冲击力太强了,如果今天不是她结婚……如果今天新郎是我……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
今天,就是小雪结婚!新郎就不是我!
她径直进了咖啡馆,没有一点找人的犹豫就来到了我的面前。
“哥……你真的来了……我很高兴。”
“嗯,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哥刚知道?也没来的及给你准备什么新婚礼物。”
“没什么,见到你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脸上都晒伤了。”
我当时已经无法用是什么心情来描述了,五味陈杂,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脑子在思考什么。
“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点两杯橙汁,一杯冰水。”
“哦,习惯了,这或许是最后一次给和你在这喝东西了。”
“哦,对了,今天你结婚,哥也没啥说的,就是希望你幸福。”
“谢谢哥,我一定会幸福的。”
她把橙汁和冰水混合着倒一起,和我碰了一下杯子,我祝她新婚快乐。
这是最后一次在一起碰杯了。结完婚她就要和她的丈夫飞去日本做生意去了。
此次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不过还是不如不见的好,免得互相勾起伤心的回忆。
她喝完放下杯子转身出去的时候我叫了她一声:“小雪!”
“嗯?哥?怎么了?”
“那个……没啥,就是告诉你,一定要幸福!”
她对我笑了一下,我相信,那就是最后一次属于我一个人的微笑,此生都不会再有下一次。
车队缓缓的离开了,驶向属于他们的幸福家园。她的温柔,到此结束,不再属于我。
开弓没有回头爱,我们的故事到此就算结局。不管当初有多轰轰烈烈,现在只要一个微笑就可以全部代替。我对她的爱,永留心底!
二零一四年六月,爱,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