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里的背影


图片发自简书App


        那年夏天，他和父亲商量好，他说，他不想再呆在农村里过一辈子的苦日子，他想出去闯闯，看看外面的世界，自小他和父亲相依为命，他看出了父亲有些舍不得，但父亲还是犹豫了好半天答应了他父亲经常看到他半晚黄昏的时候爬到屋背后的山顶看着远方发呆，直到天色全暗了才慢慢回来，父亲琢磨出他的心思，偷偷向隔壁的邻居家借了钱，给他凑齐了车费。

        得到父亲的同意之后，他并没有那么开心，那天夜里，他躲在被窝里，偷偷流着眼泪，他没有哭出声，双手紧紧的拽着被子，只是眼泪不停往下掉。直到他哭的全身僵硬，全身无力。他父亲和往常一样，吃完饭，给牛棚里添了一大把稻草，洗完脚，早早的睡了，第二天一早他父亲早早的起了床，给他做好了平日里他最爱吃的清汤面，他父亲早早的吃好就躲在火炉旁抽着焊烟，看着火炉里燃烧殆尽的火碳。屋子里很静，只有他吃面的声音，屋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毕竟现在还早，父亲和他要在黎明出发，他们得走很长的路到县城里坐开往远方的汽车。父亲拿着昨晚收好的行李往屋外走，他跟在父亲后面，转身锁上了门。今天他的父亲话很少，脸上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和往常一样。只是他的父亲今天忘了给牛棚里添稻草，他走向牛棚给牛棚添了很多的稻草，比以往的还多，他看了几眼平日里陪他一起爬山的黄牛，转身离开了，很快跟上了前面拿行李的父亲。

        一路上父亲没和他说太多，只是叮嘱他，在外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我们都是老实本份的农村人。他边答应着父亲，边把父亲的话刻在了心里。虽然只有10多公里，但是他感觉时间太快，眨眼间就依稀能看到县城了，他父亲走的很快，因为他的父亲一直是个急性子，而他心里还是和昨晚一样，酸酸的，呛的他说不出话，只有泪花在眼里打转，他多眨了几次眼，泪花沾在了眼眶上，始终没让眼泪掉下来。他们很快来到了县城，他父亲找到了前两天托人帮他买车票的老赵，拿了票，来到汽车站，汽车站人很多，因为一天之内开往城里的班车只有两辆，车票很稀缺。嘈杂声中父亲喊到，天明你过来，他听到了父亲在叫他，嘈杂声中虽然很小，但他还是一下就能听到父亲的声音。他来到父亲面前，父亲把车票递给他，拿好车票，这些钱你拿去，要是过的不好你就回来。他结果那皱巴巴的不知攒了多长时间的钱，紧紧攥在手里，塞进了兜里。

        他盯着父亲看了一会，转过身跑上了汽车。司机点燃了发动机，当当作响的汽车伴随着人们的送别声缓缓的动了起来。他紧贴着模糊的玻璃窗，看着父亲，父亲一动不动，只是看着缓缓驶离车站的汽车，人越来越稀疏，别速也慢慢快了起来。在没人的地方，司机索性换了挡加了油门，把车开走了，父亲跟着车来到了县城门口的老树下，看着冒着黑烟驶离县城渐行渐远的汽车，父亲在反光镜中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反光镜的最边缘。

        父亲看着汽车驶进最远处的那片小树林，直到看不到车的踪影，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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