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秋天第一次见到他,恰逢柿子通红,虽没有枫叶红的那样肆意、霸道,但那种晶莹剔透的红,久久不能让人忘记。
他皮肤稍黑,眼睛很有神,只需一眼,就能觉察他内心的善良、柔暖、干净。认识他完全是工作的原因,不料竟发生了许多故事。
他不善言辞,每次电话都是简单的问候:“注意添衣服”、“天干了,多喝水”,句句暖人肺腑。如果连续几天没有电话问候,心里竟空落落的,不得不承认,把他搁心里了。
那年暑假,车祸夺走姐夫的生命,我奔赴外地陪姐姐,除了伤心难过,还要不断劝姐姐。一连几天心情糟糕透了,觉得濒临崩溃,忍不住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尽量放缓气息,可他还是听出了异样,语气中透着着急,我瞬间泪奔,像是找到港湾的船舶;又像是回到故乡的游子;更像寻到大叔的藤蔓,听我说完,他破例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像个阅历颇深的老者在抚慰受伤的孩童,我轻轻贴在屏幕上,感觉依着厚厚的肩膀,心里踏实了不少。
时间最无情,它消磨人的心智,也让有些记忆更加根深蒂固。
十几年相知,那种期待和信任价值万金。一次几个朋友吃饭,席间,大家起哄要求非得喝酒才算尽兴,我刚要端杯,他就站起:“我替她喝。”不等朋友搭话,就一饮而尽,酒席结束时,他明显喝高了,但执意要自己开车,还安排其他朋友送我回去。我久久不能入睡,夜里12点多,他发短信:“睡了吗?”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思忖好久,回了“你要好好的”短信。
长歪了的智齿,让我疼的决定拔牙。拔牙看似是小事,可我还是吓坏了,觉得满嘴的血不断往外涌,慢慢的就失去了知觉。醒来时,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见他蹲在床边,满脸的焦急,突然我又想吐,他顺手接了一把。我扭头瞥见地上满是带血的纸团。牙医进来:“拔牙咋能把你吓晕呢,真不多见啊!”他怨愤:“人和人能比吗?他晕血,胆子小。”边说边把一个冰袋放我脸上,我难受的想躲,他急了:“别动。”
运动手环找不到了,整个上午,手机运动步数显示都是0,中午11点40分,收到短信:“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运动步数怎么是0?”,我给他解释一下,他长舒口气:“你戴什么牌子,我给你购个同款的。”“不要不要,我在找找。”“好,晚饭前再找不到,就告诉我。”晚饭时,发现运动手环再办公桌的抽屉里,就告诉了他一声,他冷冷的:“找到就找到呗!”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冷,不过心里还有些失落……
如今柿子又红了,可惜他在远方打拼,独留我穿行于柿子树下,熟透的柿子掩盖不了清香,却藏足了故事,咬一口柿子,更想远方的人共赏柿子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