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妮娘带着两个女儿开心地回到了自己的家。经过这次的接触,她了解了卡布其镇上的人,知道都是一些正儿八经的人家,自然也就不再阻止大妮二妮与强子福兴来往,放心地让两个女儿在河叉子里扑鱼,然后拿到卡布其镇上去卖。但有一条,无论多晚,都不能在外面过夜,毕竟是尚未出阁的女儿家。
大妮娘从红樱家走后,原本欢天喜地的红樱,突然变得沉默起来。赵雨龙看在眼里,当着她和邢三儿两口子的面,意味深长地对李少安说:“少安老哥,看来咱们两家得动起来了,时不时地去黄河岸边走走亲戚,看看我那傻哥哥和风柔嫂子,没事时在河边钓钓鱼,在庄稼地里走一走,那里的空气清新,伙食丰盛,又接地气,每个月怎么也得去住上两回。”
李少安没有明白赵雨龙突然这样说的意思,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反正他老弟的想法总是没错,他说啥就是啥。
石灵儿和槿花却明白了赵雨龙的话中有话。槿花笑着说:“孩子们都大了,能脱开身,我可是早就想去吃他们的腌猪肉烩小白菜了。”
石灵儿一手拉着红樱,一手拉着槿花,也笑着说:“红樱妹子,你就放心吧,接下来就看我们的吧,好事情,总不会让它错过了。我估算了一下,用不了半年十个月,这事儿准成,你就等着娶儿媳妇吧,哈哈哈……”
石灵儿的一席话,一下就把事情说透了,言外之意,就是红樱要照顾自己的男人邢三儿,还要给镇上的人看病,肯定抽不出时间来,这边是男方,娶媳妇得放下身段去求人家,否则就显得有些高傲自大了。而刚才赵雨龙的话,无疑就是要接过这副担子,替邢三儿和红樱去那边走动,从而拉进距离,玉成强子和大妮的这桩美事。
这下在坐的人都明白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又说笑起来,红樱的脸色也多阴转晴,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边强子的事确定下来,槿花突然又说:“你们说,强子和大妮咱们能看出来,都是有心有意的,那二妮和福兴呢?”
石灵儿立刻接过话茬:“这俩孩子虽然嘻嘻哈哈的,但有事没事总往一起凑,八成也是心意相通,只不过咱们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强子和大妮的身上,忽略了这两个孩子,我看也有门儿。”
“就这样定了,巧丽身子骨太弱了,经不起折腾,那就把霍通爷俩叫上,反正那里也没有木匠,很多活计能用得上他们爷俩,哈哈,这不到二十里路,可不能老是让大妮二妮来卖鱼,鱼也不是天天都有的,好事儿,讲究的就是有来有往。”赵雨龙他们一下子就想到了,与其单单为了强子的事来回折腾,不如把霍通家的事也捎带上,先走动着看,说不定一下子就是两对儿,这下卡布其镇又该大大地热闹一番了。
好事多磨,事不宜迟,就怕夜长梦多,中间再出什么幺蛾子。赵雨龙当机立断,三天后走亲戚,去黄河岸边住它五七天,顺便拜访一下大妮二妮的爹和娘。
大伙儿回到家中就开始准备,三天以后要出发。李少安石灵儿回去后,让小女儿李慧把她大哥聪儿叫过来安顿一下。李慧还没有出门,聪儿和他蒙古族媳妇就推门进来了,说有事要跟父母亲商量。
老两口看聪儿夫妇有事儿,就没有说出来,反倒让他们两口子先说。
原来,聪儿的媳妇原本就是草原上牧羊女,在宽广的草原住惯了,说话办事向来都是直来直去,现在跟着聪儿住在镇上,人家越来越多,接触的人也越来越多,蒙古族媳妇说话办事没遮拦,不懂人情世故,看不惯的上去就说,得罪了不少人。她也不愿意总是跟人家闹矛盾,何况总是被聪儿训斥,就萌生了回草原居住的想法。
聪儿看到现在卡布其镇的年轻人都成长起来了,基本上用不着自己再操心费力,想想当初他和媳妇在草原的快乐生活,再看看现在镇上的喧闹,就算镇上有没有他一家,也不会有啥不一样的。
李少安还没有说话,石灵儿已经明白了聪儿两口子的意思,立刻就说:“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你俩随意就好,愿意在哪里住都可以,既然想草原的家了,那就回去住,不好的时候,或者不愿意在哪里住了,随时回来。这点你们放心吧,天下的父母,没有不为自己儿女着想的。我们这里你不用管,你弟弟妹妹都大了,都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放心地去,有时间回来看看我和你爸爸,看看你弟弟妹妹就行。”
就这样,聪儿一家又回到了三百羊场,不但在三百羊场定居了,还通过他的蒙古族媳妇,与鄂尔多斯草原深处有了来往,这也为以后给卡布其镇的年轻人介绍媳妇打下了基础。
三天后,赵雨龙李少安两家,带着霍通爷俩,又让强子给霍通福兴帮忙,一行七人朝着黄河岸边出发了。与此同时,聪儿一家也打点好了,朝着相反的方向,挥手道别,各奔前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