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有时候会有种错觉,认为存在于同一时空,但平行世界的两个人,一辈子都不会相遇。即便与之有短暂的相逢,也绝无可能擦出什么火花。但,世事无绝对。
当第一抹晨曦穿透摩天大厦的玻璃窗时,一个身材苗条,气质端庄的干练女子,早早地就候在总经理的办公室门口。她叫钟天意,是上市集团超达教培的特级助理。
她几乎拥有所有想要的一切,唯独,在成家这方面,不尽人意。不是甜蜜的爱情不想要,而是单身自由更有性价比。看着身边认识的、不认识的,一个个步入结婚生子阶段。自己竟成了单身公害,不过,她更喜欢被人叫“单身妖孽”。
钟天意是被抱养到钟家的,养父是残疾人。她毕业后无暇照顾养父,经由家族亲属的一致建议,年老多病的养父被送进了康宁养老院。
她打小被奶奶从远亲那儿抱来,却是姑妈一手带大的,和养父并没有多少感情。姑妈为了带她,招了个上门女婿。奶奶过世后,照顾养父的责任便落到了姑妈的头上,但她觉得还是送入养老院才好,毕竟姑妈年纪也大了。
单身拼搏多年,为了超达教培南区经理的竞选,她用尽全力。出差调研,宣讲教培行业的前景与发展新方向,她像个成天转的机械陀螺,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这回竞选,公司里不少人都觉得天意势在必得。可听说南区的竞争比想象中要激烈,每个候选者都有一定的背景,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有一张“王炸”没有出。
可就在竞选宣讲的关键时刻,意外还是发生了。就在上一个演讲者快要结束演讲的时刻,天意接到一个电话,是康宁院打来的,养父身体情况急转直下,要我立即回去。
台上掌声雷动,她不得不黯然离场。来不及向公司说明情况,她匆匆在公司群留言有要事,便消失在夜幕下霓虹闪烁的车流中。
她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一次偶然打车,竟会遇上变态佬,更没想到,之后还能与他产生复杂的交集。
夜已深,一阵疾风过后,瓢泼大雨在铅灰色的路面砸出大朵大朵的水花。突然,雷子接到平台派单,随后电话打来,要求他开进会场。他心想,下雨天还要去里面找车位停,难如登天。于是,他抛下一句不知道怎么走,便要离开。
可他刚想启动前面一辆车加塞,搞得他进退两难。就在他被堵的空档,突然一个长发白面的人脸出现在他副驾驶的车窗外。“砰、砰、砰——“那人不断拍打着玻璃车窗,雷子错愕中慌忙按下车窗,原来是一个要搭车的女人。她不停恳求雷子,让她上车,她有急事。
雷子见状,不情愿地解开安全锁,让那女人窜了进来。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脸色虽有些苍白,但容貌还算端正,一副无框眼镜架在她不甚挺拔的鼻梁上。她轻抿唇角,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从她圆润的脸庞滑落。
雷子问:“去哪儿啊?”
她带着鼻音说:“嗯?你不知道吗?好吧,去那个,康宁院,福山康宁院。”
雷子心想,怎么又是去那个鬼地方的,算了,看她的打扮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到时候多敲她点得了。他点了点头,打了个方向盘,向着如墨的前方,市郊开去。
车子盘过一座又一座山,一路上,雷子听那女子打了不少电话。
“咳,刚坐上呢,都怪刚才那个破司机,耽误我出门。”突然,她顿了顿,匆匆挂了电话。不一会,又一通电话打来。
“阿姨,我今晚有要事不回来了。请你务必照顾好我的西西。对了,布偶猫本身肠胃就不太好,晚上实在不行,赶紧抱宠物医院去,嗯,对就诊卡就在左边抽屉,钱不够的话,你去右边抽屉再取一点存进去。”
“大表妹,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吧,我父亲这边你就甭操心了。你自己看病还要花钱,就别再转钱给我了。我父亲那边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就不打给你了,嗯——万一……那什么,我会跟表姐夫说的,你放心好了。
你啊,就是想太多,我是不婚不孕,保平安呐。再说,你又在婚姻里面得到什么呢?唉,不跟你说了,真到老了不能动弹的时候,再说啦。我快到了,挂了啊。”
雷子看了眼手机,整整唠了半个钟头,车厢总算安静下来。
车抵峰顶一处,昏黄的路灯照映出气派非凡的福山康宁院。雷子见大门紧闭,只边门似乎透着豆点光。
“到了,总共 250块。”雷子不是正规出租车司机,全凭一口价。
那女子低头刷着手机,一边扫着码,一边拉开车门窜了出去。雷子半晌才反应过来,钱还没到账呢!没想到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人居然玩赖。他大吼一声:“喂,车钱还没付呢!别跑!”说完,他追了上去,可是等他快追到的时候,她像兔子一样闪进了大门内,紧接着反手又把门锁上了。
气得雷子直嚷嚷要报警,只听她在门里高声斥责道:“臭司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开的是非客运的黑车。下那么大的雨,你不开进来,还摆我一道。朋友又帮我叫了别的车,没想到,竟鬼使神差地又上了你的车,还好我留心了一下车牌……臭司机,还 250?我看你就像250!未按规定停车地点停车,罚你的!”
任凭雷子在外头猛拍、猛踹、咒骂,里面就是没人应答。看样子,雷子只能认栽了。回去的途中,雷子越想越气,不行,他可不能吃这哑巴亏。他抹了把雨水,打了个方向盘,一脚油门,开车下山了。
随着车声渐远,钟天意得意地走出监控室,嘲笑道:“一介车夫,还敢跟我斗,看我不把他告到行业封杀。”她一通投诉,突然电话打来,她匆忙赶上楼,她的父亲已经被撤下了监听仪,直挺挺地躺在急救室。
院长助理轻声对她说道:“你父亲刚刚才走,走得很安详。”
钟天意看着他,掩面而泣,哭声响彻整个房间。助理示意大家都退出去,让她一个人呆着。
不知过了多久,待钟天意心情平复,想起还要办理后续事宜,便迅速下楼。才进院长助理办公室,就见公司的吴秘站在那,正办理结算手续。她刚想上前打个招呼,细看吴秘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正是集团总裁——刑超达。
看样子,刑总的这次到访,别有所图,天意心想。她悲戚地对他说:“刑总,我——”,她顺势扑倒在刑总怀里。刑总一边安慰她,一边示意吴秘离开。吴秘匆忙挂断电话,悄悄离开了办公室。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爸的事,我定会操办得风风光光的。”刑总轻拍她的背说道。
“这样,夜已深,不如刑总和钟小姐在贵宾房暂住一晚,待明日再启程?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们了。”院长助理对刑总说道。
“也罢,这些善后工作,你们最有经验了。”说罢,两人携手来到三层的贵宾房。
一开门,软卧香榻。窗外雨已停,林间空气清新,偶闻几声凄厉的鸟鸣,让天意不禁又落下泪来。刑总见她哭成泪人的模样,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涟漪。
像他这般人到中年事业有成的,不知多少妙龄女子生生地要往他身上扑,得亏他把持得住。但天意与其他女子不太一样,她是他招进集团并一手提拔起来的。要说业务能力,在教培行业是没什么人能比得上她。但论资源背景这块,显然不是人家的对手。刑总一直把天意当成是红颜知己,几次暧昧间,想要有进一步的关系,可她总是借口不予。
今日可算是得到机会,他搂紧她的腰肢,看着她,轻轻捋顺了她几缕凌乱的秀发。她环绕他的脖颈,轻轻回了句:“刚才雨太大,我先去洗一洗。”
刑总笑而不语,松开了她,看着她的倩影,心神开始荡漾。处暑刚过,空气甜腻,刑总沉浸在浴室溢出的香氛中。忽然铃声大作,他低头皱眉瞧了眼手机,是吴秘的电话。
“喂,怎么了?小吴。”刑总的心有点乱,他知小吴在他手下多年,今日定是有急事,不然不会刚离开就打过来。
“刑总,是姚总,姚总上楼来了,你快离开那儿——”电话里,小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刑总忙挂断电话,忙翻出窗外,倒挂在空调外机的架构上。
没一会,只听门砰的一声,被一脚踹开。一个壮汉跨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女人。不明所以的天意听见外面有动静,慌忙披了件浴袍出来查看,谁知被壮汉逮个正着。
天意惊声尖叫:“你是什么人?有病啊!”她一边挣扎着,一边用脚去踢壮汉。
但是壮汉跟拿小鸡仔一样地把她拿捏了,任她如何挣扎都没用。
天意慌了,这时吴秘书赶了上来,说:“钟助理,她是姚总,你快平复一下。”
姚总?啊,是姚总——刑总的老婆,天啊,这下闹大了。还好,这不还啥都没发生吗?可别冤枉了我。天意短暂地愣了会神,笑着说:“是姚总啊,我是钟天意啊,刑总的助理,你看你这是干嘛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哼!误会?”姚总白了她一眼,说:“刑超达在哪里?”
“刑总?我怎么会知道呢?再有,你来这里做什么?”天意有点委屈道。
“好你个钟天意,原本看你是个人才,没想到你和那些烂女人没有差别,一个人的素质高低和学历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你说不说,他到底在哪?”
天意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再说一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要找你男人滚回去找去,我只是他下属,又不是他妈!”
姚总气得嘴角直抖,她鲜红的指甲在红唇下,被啃得嘎吱作响。她大步上前,扇了天意一巴掌。天意被打得一个踉跄,又被她的双手钳住,要将她拽出房间。
她猛地挣脱,小跑出去,吴秘书刚要上前阻止,又被壮汉拦下。紧接着,吴秘书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小吴,小吴,是我,是刑总,快把我弄进来,我快撑不住了……”
啊——这是什么情况?小吴满脑袋问号,跑到窗边一看,刑总胳膊颤抖着,眼神慌乱,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小吴忙喊来壮汉,俩人一同将刑总抬了进来。
顾不上心慌气短腿抽筋,刑总立马追了出去。见那壮汉要去阻拦,小吴上前同他缠斗起来。
刑总随着天意呼喊的声音,追到了一处观景平台。平日白天,这里就鲜少人来,夜里就更少了。他一上去就见俩人在撕扯,他慌忙上前试图分开二人,谁知一个不留神,用力过猛,天意失足被姚总推了下去。
俩夫妻顿时停止打斗,双双探头看去,只见密林一片黢黑,像一片巨大的草甸,又像一片深海,什么东西掉进去都有可能被吞噬。
姚总顿时陷入自责的慌乱中,说:“完了,我把她推下去了,我是不是,是不是杀人了啊?”
刑总一边安慰她,一边说:“不会的,她会没事的,明天,等明天再派人去寻吧。”
“为,为什么,要等明天?现在不可以吗?”姚总祈求的眼神看着他,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女孩。
刑超达的心猛然间被软化了,那个当初他认识的姚美娜恍惚间,又回来了。
他眉头紧皱,心生一念,说:“现在去找,不是摆明了是我们干的吗?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说得清楚,我又如何脱得了关系?”
姚美娜不语,眼眉低垂,害怕得哭了起来。刑超达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说:“别怕,待会就说她先打车回家了。我们也和吴秘书一道回去吧,没有人会知道的,剩下的事就交由我处理,放心!”
姚美娜边哭边点了点头。就此,康宁院不眠之夜,像无事发生一样,被刑总巧妙地应对过去。
同样体验这不眠夜的还有雷子。当他驾车回到家中已是深夜,发现儿子还在玩游戏,他气不打一处来,眼见儿子疯长的个头,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他收拾着桌上吃剩的外卖盒,说:“你姐呢?这死丫头又野去哪了?”
“啪——”一张卡扔在他面前,儿子背对着他,不屑地说:“你得好好管管她了。”
雷子拿起卡,揉揉眼,对着灯,只见上面一串英文,一个中文也没有。他说:“这是啥?”
儿子边打游戏边说:“我上网查了一下,是本地很火的酒吧——百世德。说不定,你去那能找到她。别说,姐可是要发达了哦,听说那边最低消费 3000起。”
雷子心想不妙,他匆忙穿上鞋,飞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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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阳依旧升起,仿佛全然不知夜的暗黑,将无比耀眼的光芒刺向大地,刺向那腐朽的枯叶堆。天意茫茫然从腐叶堆中苏醒,她吐了吐飘落到嘴里的杂草碎末,摘下刺挠的枯枝,眼神空洞地看着远方。
时近中午,天意觉得腹内空空,饥肠辘辘,恰巧不远处,一辆熟悉的车子开了过来。她不顾危险,冲了出去。好在对方是老司机,一个急刹,避免了一场交通事故。但,这个司机与天意的缘分,也从这一刻开始具象化。
从车里下来的老司机不是别人,正是雷子。他正要发怒,看到身着睡袍、神气全无的她,不知她搞什么鬼。于是,他脱口而出:“怎么了?大小姐,你怎么这副打扮,怕不是又要在路边装鬼吓人吧!哈哈哈!”
“你认识我?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好久好久了,也不知要去哪里,做什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你认识我吗?”天意有点激动地问道。
哦——大事不妙,看着她穿着康宁院的睡袍,他气势汹汹地走上前说:“当然,我当然认识你,就算你烧成灰我都认得!”
“那么,快告诉我,你是谁,我又是谁?我们之间什么关系呢?”天意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雷子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但保不准可以捡个大便宜。他坏笑着说:“当然,你是我老婆小薇,有精神病,被送到康宁院疗养。你看——”说着,指了指她胸前的标签。天意恍然大悟。
“不过——显然你逃出来了。对,他们通知我,你大概是昨晚逃出来的,嗯,还好没什么太大问题,这样,你既然不想再住下去就和我回家吧,我回头会和康宁院说的。”
天意喜出望外,再次上了他的车,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天意,而是一个叫小薇的人妻。
回雷子家的路上,雷子开始编造小薇的人设。他说,小薇和他是中学的同学,他们一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生了两个孩子,十三岁的儿子叫雷威力,十六岁的女儿雷莫。
可能是由于她一时间遭受父母双亡的打击太大了,所以发了失心疯,间歇性会失忆,所以把她送到康宁院了。如果她持续失忆,做出一些超出常理的事情,他还会把她送回去的。
小薇听话地点头说:“老雷,你放心,我一定会记得你们的。虽然我现在还很难相信,我已经快四十了,并且还有两个那么大的儿女,但是我会很快适应的。”
雷子会心一笑,她叫他“老雷”,不是叫他臭司机吗?看老子不好好报复你。
雷子出门前给她列了一溜清单,叮嘱她要做的家务,并告诫她,不管听见任何动静都不得打开阁楼那扇门。小薇木然地点了点头,很快她开始按要求整理家务,可是忙了一个上午,她才做完了几项。她实在太累了,想想说不定还是呆在康宁院好。可是好好的,自己又为什么要逃出来呢?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她累得瘫软在旧沙发里,这时阁楼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她害怕极了,她回想到儿时看的一本童话故事《蓝胡子》。不过,好在雷子并没有把阁楼的钥匙交给她。
不一会,响动越来越大,抑制不住好奇心,小薇还是爬上台阶,咯吱作响的木台阶,好像要塌了似的,是几块旧木板拼接在一起的。
楼上响动没了,随后一个女声说:“谁?谁在外面,威力,威力是不是你?又在那装神弄鬼,别让我告诉老爸,你又逃课。”
“是雷莫吗?我是你妈妈,你被锁在里面了吗?”小薇在门外怯怯地问道。
只听里面半天没动静,不一会,里面发出厉声咒骂:“好你个威力,找了个女的假扮老妈来吓我是吧?看我出去不海扁你一顿。我不管你是谁,转告威力,以后甭想再从姐这拿到任何好处,再有逃学也不会再帮他打掩护了。威力,你是个叛徒!”
一时间里面乒呤乓啷,不知是什么情况。小薇也慌了,忙说:“我真是你妈妈啊,老雷说你不认我了。虽然我现在失忆了,实在想不起来你,不过,我想你既然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对了,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是谁把你关起来的?不犯法吗?”
“老雷?你说的是雷霸天吧?他就是个老混蛋,就是他把我关起来的。等我出去了,跟他没完。还有你,居然假冒我妈,告诉你,我早就没妈了,少在这边装神弄鬼的!”
小薇满心疑惑,这时候,雷子回来了。他见小薇从阁楼上下来,十分不悦,说:“你都看到了吧?看看你的宝贝女儿,都干了些什么事!”
说罢,他甩出几个两个包包,和几件漏背连衣裙。一看到那荔枝纹的包包,小薇眼前一亮,似乎她也曾经拥有过。她拿起那个包,说:“不错嘛,雷莫的品味跟我很像,这种包还好了。我们家买不起吗?”
雷子看着她一副傻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接着,小薇又挑起那些连衣裙说:“这些料子差了些,款式 LOW了些,待我给她裁身好的。”
说罢把东西收拾起来,又开始忙午饭了。雷子始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特别是自己的闺女还在呢,万一她不仅仅有失忆的毛病,怎么办?可他现在一看,还真是,人有时候傻一点,倒省去许多烦恼。
“老雷,为什么把雷莫关起来啊?”小薇给他盛饭说道。
这个称呼,让他好奇又好笑。他小声地说道:“别叫我老雷,我还没那么老。过去,你都叫我雷子的。”
“哦,雷子。到底为什么呢?你打算把她关到什么时候呢?”她小心地询问道。
“哎,不关你的事,跟你说也没用。总之,不要给她开门,待会我会给她开开的。”雷子囫囵塞了几口饭食,抓起钥匙又出门了。
我的孩子不关我的事,小薇听后有点发懵。“那雷莫怎么办,她要怎么吃午餐呢?”她焦急地追问道。
“饿她几顿,反正也饿不死!”说完,雷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过了许久,阁楼上传来敲门声,小薇循声而上。
“妈妈,是你上来了吗?妈妈,快救救你苦命的女儿吧。我要赶去定制漫展的服装,再晚店铺关门,我就来不及了。”
“什么是漫展,什么服装?”小薇贴近门倾听着。
“就是这个,你看!”一张 A4纸大小的图片从门缝塞出来。小薇看了看,说:“这是漫画展会吗?好多漂亮的女孩啊。”
“我要定制的是这套衣服,你看一下很复杂的,再不快联系师傅做就来不及了。”
“莫急,孩子,我会做的,这套还好不是很难,难得是找到合适的配件。”
“什么,还有这本事哪?妈妈,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呀,配件我知道哪里去买,妈妈快放我出去,我带你去。”
“可我没钥匙啊,怎么放你出去。”
“妈,你先别管,我已经叫了开锁的,待会人来了给他开个门就成。”
不一会,开锁师傅把阁楼门打开了,一个十五六岁,头发蓬乱的女孩子跳了出来,她手拿假发套和一大包打印的图片,拽着小薇就往门外跑。一路飞奔,来到了不远的服装配饰城。这是一个存在了二十多年的老批发城了,如今日暮西山,苟延残喘地维系着老主顾的生意。
来到这里,小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