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带刚满50天的女儿小N去医院例行检查,有些状况。于是医生开了住院。不知道是不是新年的原因,医院里的人很少,病房里没有其他人。李先生开车回家取住院用的东西,护士也来把小N取走做检查了,我独自一人留在病房等她回来。
这所医院是第一次来,环境有些陌生,让我莫名的有些紧张。突然,我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于是冲到走廊尽头的厕所呕吐起来,等收拾完毕出来,我发现刚才忘了看病房号,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个病房里出来的了。凭着大概的记忆,连续找了两间,都不是,当我走进第三间病房的时候,看到小N已经被送回来了。她躺在病床上,头上和胳膊上都插着管子,输着液,薄薄的被子已经被她蹬掉在了地上。那么小的她,孤零零躺在床上,样子十分难受,我看着特别心疼。这时,有一个年轻的男医生走了进来,责怪道:“你们都去哪儿了?我来了好几趟了,也没看到人。”我汗颜。我着急地问:“孩子到底是什么问题?”他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冲我说了几个专业的术语。我说:“你说的术语我听不懂,我只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他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说:“你们在医院的费用,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在下午三点之前趁着医院还没结账,赶紧把费用续上!”我怒了,吼到:“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要投诉你,我要换医生!”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你第一次来儿科医院吧?医生就是这样。你们自己看着办!”说完就离开了,我真是又担心又气愤,掏出手机想给李先生打电话。不巧的是,今天携带的是一个旧款的备用手机,李先生换的新号里面没有存下来,我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还是生气,怎么也想不起来,李先生新号的后四位是什么了,试了好几次,默念了好几个数字,感觉都不对。而且这个手机使用操作特别不方便,换一个数字,所有数字都要重新输入。我特别着急,越急越乱,我几乎哭着奔出门外。恰好在门口见到了一个曾经认识的人,她很好心的把手机借给我,可是焦急的我就是想不起来李先生的手机号!
当我急得想哭的时候,一个胖胖的男人经过我身边,看见我焦急的样子,他居然在笑,还模仿我的样子,我顿时爆发了,是的,我从来没打过架,但是我真的气急了,这次我冲了上去,对他拳打脚踢,还跳起来要抠他的眼睛,他的家人把我拦了下来,告诉我,他智力有问题,让我不要在意、不要搭理,这才不了了之。
我继续焦急的尝试着给李先生打电话,就在我快哭出来的时候,我碰到自己的外衣口袋,而平日里使用的苹果手机就躺在那里。原来我带出来了,我一下子激动起来,几乎是颤抖着把手机拿出来,一面对自己说:“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慢慢来,一步一步的,开机,好的,找电话簿....”,一面操作着手机。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今天到底怎么了,手机频频出现bug,跳出很多广告怎么也关不掉。我一边按着手机,一边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医院乱走。忽然看见了一个以前的同事,他西装革履的站在电梯里。以前和他十分熟稔,经常开玩笑,于是我拦住他,希望他帮助我,他以为我在开玩笑,笑嘻嘻的拒绝了。我真的要绝望了,蹲在地上,哭着说:“我求求你,帮帮我,我孩子病了,我找不到李先生了!”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赶紧出来。可是他手机里也是旧号码。这时天都快黑了,我终于彻底崩溃了,焦急的嚎啕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就睁开了眼睛,我看着家里的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侧头,小N就在身边平稳的呼吸着!
凌晨4点,从梦中苏醒的我,因为梦境的真实,仍然沉陷在悲伤里,依旧泪流不止,我起身去李先生的房间,他吓了一跳,抱着我紧张的问:“你怎么了?孩子不是没闹吗?”我哭哭啼啼的说:“做噩梦了,孩子病了,可我怎么也找不到你。”然后把梦境断断续续的复述给他听,他一直轻拍着我的背安抚着我,听完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吗?”我以为理工男李先生化身成了心理专家,要给予我专业的分析和指导,又是惊讶又是感动,十分虔诚的洗耳恭听,他貌似很高深的说道:“这都是因为你记性太差,你要是记住了我的电话号码,所有的事情不都解决了嘛!”
我亲爱的李先生啊,我们真的是生活在同一个星球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