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受死吧!”
显然,周围的那帮死士已经看傻了。只见一个身着紫色长衫的妙龄女子仿佛谪仙般翩然而至,一阵邪风吹落了她的面纱,露出了一张绝世冷艳的面孔。有几个好色的死士更是忘了死一样,眼珠子像是落在紫衣女子身上一样。然而只一瞬间,他们的眼珠子就被几束凌厉如尖刀一般的内力剜了出来,永远地活在了黑暗里。
只见那紫衣女子对燕赵出手毫不留情,倒是燕赵,一直闪避着她招招取人性命的招式。而那帮子死士以为机会来了,便一哄而上想要占些便宜,也好回去找惊怖将军邀功。没成想,那紫衣女子和燕赵周旋的间隙随便甩出自己的两个耳环就能撂倒几个不知死活的死士。其余的人见状,再也没有一丝想要凑手取燕赵性命的念想,纷纷落荒而逃,然而为时已晚。
“伤了我师兄,你们还想走?”
这帮死士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女子就是江湖人称“夺命紫”的“四大凶徒”之四的杀人魔女——赵好!
只见赵好用了几招,直逼得燕赵节节溃退,反又抽出手来,扯下脖颈间的一串紫色水晶项链,在手中运了内力,抛向地面,用掌风一震。那些散落的水晶珠子像是落地的陨石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钉在了逃跑的死士们的后脑上,贯穿脑壳,从额头处露出,嵌在额头上,被血浸润的紫水晶颜色更加通透,像是一颗颗红豆,一颗不多,一颗不少。
“师妹!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赵好料理完这几个酒囊饭袋,转过头来又和燕赵对峙。燕赵因着之前被她的掌风震了一下,内息还没调理顺畅,偏又遇上她蛮不讲理地出招,几个回合下来,燕赵已经有些招架不住。
“负心汉,看掌!”
赵好使出一招“黑虎掏心”,照着燕赵的胸口打去。燕赵不欲与之再纠缠,只将自己的内息调理清楚,用内力护住心脉,硬生生地受了她这一掌,然后从空中掉落地面,激起尘土飞扬。赵好惊异于燕赵没有反击,一时间也慌了神,随着燕赵一同落地,待尘埃落定,看到燕赵早已口吐鲜血,浑身泥土。
“为什么不打?”
“师妹!我……我怎么……怎么能和你动手呢?”
“少废话!你跟唐仇出来游山玩水、双宿双栖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呢?”
“师妹!我跟唐仇……是……是清白的!我一直……一直把她当师妹!”
燕赵断断续续地说着,显然气息不稳,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虽说燕赵尽力护住了心脉,可是众所周知,赵好的武功风格狠辣,一旦出手不死也残。赵好自己也深知这一点,急忙扶起地上的燕赵,顾不得他身上的泥土沾脏了自己的紫纱。
“我来给你调理内息,别说话!”
“不用……管我,去……去救师兄……师兄……”
“闭嘴吧你!”
赵好没有理会燕赵的嘱托,直接将其扶起,一记蜻蜓点水,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碧波绿海一般的竹林之中……
正和歌姬舞女春宵帐暖的凌落石绝对不会想到,他宝贝得心头肉一般的五十个死士就这样死在了一个打翻了醋罐子的女杀手手下,而且还死得那么窝囊。
话说夜访农舍的杜松子和屠晚趁着夜里八大高手休息的时候已经将伤势疗愈了大半,第二天一早,老六滔涛便过来这边送吃食。
“二位先生可是起了?”
杜松子起身打开了房门,看见滔涛正端着一个餐盘立在门口。
“两位先生,用些早点吧!”
“快请进来吧!多谢,有心了!”
杜松子和屠晚纷纷道谢,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便有了计较。
滔涛见他二人并不动筷,于是朗声道:“二位先生难道是怕我在饭中下毒吗?”
“这可不好说,你的‘五哥’昨天不是差点取了我兄弟的性命吗?”
屠晚像个小媳妇儿似得跟滔涛抱怨了起来,逗得杜松子差点笑出声来。
“这位先生,我兄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二人不过是一介书生,实在不懂江湖规矩,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您多多……咳咳……咳咳……”
杜松子的话还没说完,便又复嗽起来,直让滔涛担心起来。
“先生无碍吧?”
“不妨!不妨!小生昨日投宿时曾经言明,我颇通医术,自幼习学一些内气功,以求强身健体,不然昨日先生兄长的那一掌早就让我见了佛祖了!”
“那就好,那就好……在下滔涛,字玉寒,二位先生就叫我滔涛就好了,敢问二位先生尊姓大名?”
杜松子的一番自圆其说果然打消了滔涛先前的疑云,于是他立马改口道。
“屠凌虚,字太虚,请指教!”
屠晚见一切计划顺利,便也不看滔涛,自顾自地作了一揖。
“在下姓杜,单名一个策字,无表字。”
“屠兄、杜兄!昨日是我兄长笺公子一时冒犯,二位若不嫌弃,可在这农舍多将养些时日,待伤愈之后再行打算。这吃食,我先尝过,二位再吃,也安心了。”
屠晚和杜松子还未来得及阻止,滔涛已将每个碗盘里的吃食都舀了一小份放在一个空碗了,三两下就吃掉了。
“二位慢用,我先回房,午饭的时候我会向二位引荐我的几位兄弟。告辞!”
说完,滔涛便退身出去,不在话下。
“六哥!你的伤怎么样了?”
老八小鱼端着一碗绿豆汤走进了滔涛的房间。
“嗯,快好了,老八,你给偏房那两个书生送了吗?”
滔涛一边接过绿豆汤一边问道
“送了,放心吧!我看五哥这次是有点草木皆兵了,这俩倒是两个挺清秀的书生,不像是江湖中人,特别是那个白衣少年,叫……叫什么来着?”
“杜策!”
“对对对!你看昨天中午他说自己名字的时候,五哥脸色特别难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我记得五哥的亲弟弟叫策,大概是嫌弃他跟自己的弟弟叫一样的名字吧!”
“也许是吧!谁知道呢!我也觉得五哥最近怪怪的……”
——“来人啊!杀人了!”
小鱼和滔涛闻声,立马冲院子里,院里没人,只听得一声巨响,笺公子一招“老鹰捕食”将杜松子从偏房的窗户里直接拉到了院子里,然后将杜松子狠狠地仍在地上。
“老五!住手!”
“你要干什么!老五!”
闻声出来的还有大理寺的其他几位高手。
“今天咱们‘大理寺八珏’都在,我就跟大家明说了!这个人是王贵妃的人!他带着的那个伤者,就是‘四大凶徒’之首的屠晚!”
“啊?怎么可能?”
“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位不明真相的大理寺高手一脸惊讶地议论着。
……
老猫示意蔷薇先稳住笺公子,自己却走上前来,在杜松子面前蹲下来,看着疼得早已面无血色的杜松子,口中还不停地涌着鲜血,黑色的长发沾满了泥土,早已不复昨日光彩照人的俊朗少年模样。
“你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你敢撒谎,我手中的‘九命夺魂刺’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呔!休得无理!”
许是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在杜松子身上,屠晚从偏房的房顶突然一跃而下,一个“饿虎扑食”就将老猫震得退了好几步。
“好深厚的内力!”
老七在一旁叹道。
“有这等好功夫的人,便是‘四大凶徒’之首,屠晚无疑了!”
杜松子见屠晚还是没能沉住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于是开始运行内息,准备随时和八大高手开战。
“兄弟们!你们该信我了吧?”
笺公子说完,使出“移形换影”绕过了蔷薇在位置上的牵制,直接跳到杜松子面前,一记“惊雷掣电”径直向杜松子打去。
说时迟,那时快。滔涛一个健步抢前,挡在了杜松子面前。笺公子见是滔涛,立马将已经运出大半的功力收回,可无奈“开弓没有回头箭”,内力的余波还是震到了滔涛,只听的滔涛应声倒地,压在了杜松子身上。杜松子惊讶于滔涛内心的仁慈,同时更惊讶于笺公子急于杀人灭口的狠毒心思。
“六哥!”
“老六!”
“蔷薇!无戒!快!扶老六去疗伤!”
“大哥!……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
滔涛的话还没说完便晕了过去,随即被蔷薇和无戒扶起来,往屋里送去。
“慢!”
杜松子缓缓站起,轻轻地扑了扑身上的泥土,俨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抬起手抹了抹嘴边的残血,环视了四周众人,眼睛里投射出令人骇然的寒光。屠晚上前,将杜松子护在身后。
“跟他们还废什么话?咱俩今天就跟他们血战一场!”
杜松子正了正头上的羊脂玉发冠,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忽然一招“轻移莲步”,将身来到蔷薇、无戒、滔涛三人面前。
“你要干什么?”
还未等蔷薇说完,她手上扶着的滔涛早已不见了踪影。待她回过神来,滔涛已被杜松子带到了院落中央,二人打坐起来。
“我现在要救的是你们老六的性命,识相的,给我安分一点,不然的话……”
杜松子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眼神看向屠晚。屠晚会意,时刻警戒着周围。
之间杜松子运行内息,从两掌之间流出两股青蓝色的暗光,这两股暗光缓缓地注入了滔涛的身体,一时间,滔涛的眉毛好像结了霜一般,面目青紫。
“呵,好冷!”
滔涛在迷蒙之间嘤咛了二字。
直到滔涛面色回归血色,杜松子才收了内力,略作调息之后,一个轻推,将滔涛送到了蔷薇和无戒手边。
“他的内息已经被我封住,十个时辰之内他不能运行内息,也不能说话,否则,就会经脉尽断而死!”
蔷薇和无戒不敢怠慢,立马扶着昏迷中的滔涛进了房间。
一直在一旁的老猫终于开口:“北冥居士杜松子的碾玉心经果然了得!哈哈哈!”
“什么?杜松子?”
小鱼在一旁早就看呆,听得“杜松子”二字更是惊讶不已。站在一旁的老七则开口道:“杜松子的师父不是狄萩道人吗?那是接龙客栈老板一鸣的至交啊?怎么可能是王贵妃的人呢?”
“见过大理寺八大高手!在下便是杜松子!我本来奉家师之命来助八大高手一臂之力,没曾想,我暗中跟随你们的这几个月来,发现了你们中间有内鬼!所以我想设局将他勾引出来。可后来我的好友屠晚被奸人所伤,我没有办法弃他于不顾,所以带着他投靠了你们的农舍。”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亮明身份?”
一向寡言的老四开口问道。
“直接亮明身份会让屠晚的地位尴尬,你们既然都是党争之中的人,立场难免对峙,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大理寺八大高手为正统嫡长子保驾护航无可厚非,屠晚遵从师命效力王贵妃也是情理之中。但于我,朋友至交大于党争,我杜松子绝不会对朋友动手!”
“你刚说内鬼!到底谁是内鬼!”
“别着急啊?跟你们讲个笑话,昨夜,前来围剿你们的“有法有天”五十死士已经被燕赵全部歼灭。惊怖将军的亲卫“有法有天”你们总该听说过吧?想置你们于死地的,告诉王贵妃早早收网的叛徒,就是他——公——子——笺!”
杜松子话音还未落,笺公子直接冲上前去,迅速绕过屠晚的防护,将杜松子直接缚住。虽然杜松子内力深厚,但若论外家硬功,特别是这种近身肉搏,他的确不敌笺公子,于是杜松子也不反抗,乖乖地被笺公子带出了农舍,一式“烟波流转”便再也见不到他俩的身影……
屠晚见状心知杜松子定无大碍,也不便在农舍久留,便也一溜烟地消失了。
(未完待你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