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l疤瘌——我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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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瘌——我的邻居,家乡有名的屠夫。

性格鲁莽,年轻时,不顾老母亲和家人的劝阻,硬生生把别人不买的绦虫猪肉吃下肚,结果“顺理成章”地患上了绦虫病,起初病在周身,后来病侵大脑,每年盛夏高温时节常常病发。

每病发,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不已,其状甚为吓人。街坊四邻的小朋友们不听话,长辈们就拿“疤瘌犯病了,要来打小孩了”吓唬他们,一吓一个准。

因这怪病,疤瘌受了不少罪,寻医问诊也花了家中不少积蓄。不过倒也因祸得福,成了政府照顾对象,自患上那病后卖猪肉不用再上税,而且还得到了政府安排的市场最有利的摊位。加上其为人倒也勤快,日子日渐富裕起来。

日子富裕却又生出别的毛病来,常常酒醉之后,回家痛打老婆,两口子闹架经常惊动街坊四邻。某日,老婆终于不堪其家庭暴力,离家出走。三个孩子没娘,又没有别的女人敢拿刀杀猪做他的帮手。日子没法过,他终是费尽心思找到了“消失”的老婆,在家人面前砍下左手的小拇指发誓不再喝酒打人,才又把老婆重新迎回家。之后,果然戒掉了酒瘾,也没再听过他老婆被痛打时求饶的哭嚎。

大儿子喜欢上一个女孩,相好了很多年。疤瘌仗着自己腰中有钱,嫌弃女孩家穷,强硬拒绝。女孩在为大儿子堕了三次胎后,始终无法嫁进门,女孩娘家知晓了,愤然提出分手,并将其迅速嫁人。疤瘌并不理会大儿子的伤心愧疚,郁闷无处发泄的大儿子于是终日买醉,大儿子舍得花钱,一群小混混们和他越走越近。后来,在某个买醉的夜晚和一帮小混混们LJ了一少女,案发被捕,被小混混们指认为罪魁,结果判刑最重。疤瘌往里头送了不计其数的钞票之后,好歹保住了儿子的一条命。

大儿子我从小看着长大,平日见人还是很有礼貌的。女儿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竟还考上某大学的艺术系,还真是争气!

适逢拆迁,疤瘌的几栋楼因拆迁可获得好几百万的补助,疤瘌乐了,不用再每日凌晨两点起床,不用再为卖出几斤猪肉日晒雨淋,逢人则会夸口。

大儿子事件后,小儿子就被托关系送进部队当兵,退伍回家后就坐拥百万家产,不务正业,不思进取,嗜赌成性。后被一群赌徒算计,把疤瘌的拆迁款几十万几十万的往外送,疤瘌心疼钱,被小儿子打断了肋骨。

前些年疤瘌绦虫病发,再没救回来,走了,不过50岁的年纪。四十多岁的老婆带着拆迁后的房子和钱迅速重新嫁人,惹得人们一阵唏嘘。

拆迁了,街坊四邻都散落了。昔日的小朋友们都已长大,慢慢会清空那些老日子的记忆。疤瘌,没人记得你的本名,你的这个绰号将来也不会再被人提起。

疤瘌,我的老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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