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无论屋外是阴雨淅沥,还是阳光明媚。
到底有多少时光,可以让我这般沉睡,颠倒、倾覆。
关上窗,无论屋里是白昼炽炽,还是黄昏寥寥。
就让我在时间里稍许沉睡一会。
让时间的潮水,缓缓浸没脚趾,爬上双腿,漫过腰间,最后是覆盖了昏沉的意识。
仿佛沉入深深的海底,屏息、窒息。
就让我在时间里稍许沉睡一会。
让时光的催眠,放松了手指,垂下了双臂,坠下了脑袋,最后是重重跌落无知的身躯。
仿佛可轻得浮于空中,也可死沉得如溶化凝结在地板上的沥青。
就让我在时间里稍许沉睡一会。
让时间的流转,放空了一切,风干了汗滴,吸干了泪水,最后是抽空了记忆。
然后在时光流溢出的凝脂里,封冻、静止。
到底有多少时光,可以让我这般沉睡。
也许一生也就这么一会儿,就这么一小会儿了吧。
沉睡在自我暗示的梦境里,我是自由的,是放肆的。
沉睡在自我暗示的梦境里,我是悠闲的,是飘荡的。
沉睡在自我暗示的梦境里,我是不思无虑的,是毫无牵挂的。
人生本无多少这样的时光让我这般沉睡。
醒来,便要像拧紧发条的时钟,不停奔走。
在那所剩无几的时光里,要不浪费一秒地奔走。
好了,时间到,该醒了!
发条已上,机械的声音又再次回响:滴答、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