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上学,老师都会问:你的梦想是什么啊?我就会问老师什么是梦想。老师说梦想就是长大了要当什么。我当时想的是,长大了要当什么,我现在怎么知道呢?因为怕老师批评,就没问。然后其他很多同学就回答,梦想是当老师,当医生,当司机……各种各样,无外乎都是与现在父母身份相关或者不同的一个头衔或称呼。不但要回答,老师还要求大家写下来,为什么要当老师或是医生之类的原因,作为家庭作业。
那时一直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当然我理解为只是因为学习好。
我开始还真是想着当老师来着,因为每到暑假村里比我小或是同岁的小伙伴三五成群的喜欢到我家玩。一是因为我们家单亲,没有母亲的管制,父亲整天为生计奔波,日未出就离家,天黑很久才回来,整个就是一群孩子无所顾忌的在一起嬉闹。二是因为我们家有一个房间因当时父母跟爷爷奶奶分家时,跟两个叔协商好的,我们家另起灶炉,另外建房子,而叔叔们跟爷爷奶奶在老房子。我们新家的一个房间四面壁板(木房子的墙)由两位叔负责安装。当时家里经济都拮据,叔叔婶婶们意思我跟弟弟都还小,近几年也不会没地方住,所以一直拖着没装,于是,这个房间就成了我们这群熊孩子的游乐场。暑假,在这个四面无阻拦的房间我拿着可以写字的岩石在一块木板上给小伙伴上课。秋天家里把红薯藤割回来堆在角落,我们在没有风干的红薯叶上作画。在麦地里摘一把新鲜的麦粒放在嘴里,咀嚼到最后变成能吹泡泡的口香糖。在这空房间里跳神,用竹筒做射水枪,用青冈木做陀螺。春节前父亲搭一根干净的长竹竿,把热腾腾的盘子粉从锅里拿出来,红的绿的白的一张张晾挂在竹竿上,一会就凉了。
那是我的梦想就是,这间房子最好不要安装壁板,那样我和小伙伴就能有空间玩乐。
哥哥幼年生病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后来不能听说。每次一起去砍柴回家,哥哥总会折回去接我;红薯刚刚长好,哥哥用大米在锅里烘干,然后用磨子磨成粉,跟蒸熟的红薯一起做成红薯粑送到学校给我;冬天哥哥用收集的碎毛线给我编织的手套和褂子……那是梦想就是努力读书,长大后挣钱带哥哥治好不能言说和倾听的病。
跟父亲走七里黄泥路,再坐十里距离的船到县城赶集。回来错过了最后一艘客船,跟父亲走十多里路回家。问他怎么不坐车,父亲说问不来那个油味,一坐就要晕。路上遇到同村或是邻村的人骑单车,父亲怕我年纪小,路走多了以后落下病,让认识的带我回去,然后一个人在暮色中进门。那时的梦想就是,我以后定不能离父亲太远,那样,他不能坐车,如果他想我,又只能坐车,会很痛苦。
实习在工厂做普工,苦和累我不怕,但总有人会对你要来喝去挑三拣四。特别是质检部,那时梦想就是,我定要在实习结束后去质检部门应聘。
从分不清什么是移动,什么是联通,到后来用一个半月工资买的手机,相机,笔记本。给父亲每季度的汇款,让父亲不再为化肥农药钱担忧。
这些都是我当时的梦想。嫁得离父亲很近,终究因各种原因而分开。而给哥哥看病一直没有能力付诸。
如今,我深刻体会,所谓梦想并不一定是成为众所周知的名人,也不一定是引进潮流的领袖,而是在能力范围内让自己和家人想法实现的一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