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几乎大多数人都追求性格,对于温情不屑一顾的年代里,我仍然相信对于纯情的坚守与热爱。可惜的是,在人心刻意的播弄下,纯情与煽情就像一枚硬币的正反面,近来难分雌雄。
我们的热爱往往会扑空。
初恋就像黄昏时划过窗外的纸飞机,干净又迷茫,翅膀跃动的音符平衡在少年感伤与狂喜的轨迹里。
“当阳光照耀在海面上的时候,我想起了你;
当模糊的月光出现的时候,我想起了你。”
母亲(珠熙)和俊河在乡下相识,在命运的微笑里相爱,在痛苦中相离,在多年后相遇,在最后相互原谅,终于释怀。最后失之交臂,生死相隔。
泛黄岁月里存在过这样一些记忆的碎片。俊河在母亲楼下拨动路灯的开关,作为约会的暗号;冒着生命危险去夺回那条项链,倒下去时却握紧的手;在学校门口雨中的等候,在医院的偷偷盼望,一起去“探险”的“鬼屋”,跳舞时交会的眼神……所有的种种,让你看到纯粹和感动,看到什么叫做感情,看到最后,为现实而无地自容。
说过最美的情话。在寒假偷偷摸摸的写信。她说,我想你,我真的真的很想你;他说,张开你的耳朵,聆听你的心声,你就会知道,你爱的人也在爱着你,只要你在微笑,你就会知道,你爱的人也在爱着你。
但母亲是国会议员的女儿,而他却只是一个穷酸小子;她和泰秀是父母指婚,而泰秀和这个穷酸小子却是最好的朋友。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却不顾一切相爱。最后俊河去参军,母亲在火车站送他,一路奔跑着哭泣着,递给他那条项链,他哭着带上了那条项链,也带上了以后的命运。
多年后重逢,俊河极力掩饰自己失明的事实。母亲却无意间发现了事实的真相,给他带上那条项链,就好像在对他说,我永远是你的。没错,感情永远应该是属于相爱的对方的,即使我们都已成家,即使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即使你死去,即使我们无法再像多年前一般,能像多年前一般,你在母亲家门口按动路灯,便可以就这样牵着对方的手,以为可以天荒地老的走,天荒地老的陪伴。
如果可以。我能不能选择,不要这样的结局。
青春与湿漉漉的山林同色,像停驻在额角的雨珠一样动人,岁月精致便于梳理,一切都理直气壮到不带一丝烟火气。纸页漫天飞舞,像胸中积蓄已久的万斛泉源择地而出,又像流年瞬时光涌,一切早已凝固的早已埋葬的,在那瞬间里被风重新撩动。继而出现彩虹,一如爱情的美妙,一如企图得到的遥不可及。
鸽子不会明白,无论下过多少场雨,只要天空还在,就还有彩虹出现,就永远不乏眩惑的看紧彩虹的人。人们不在乎时间的长短,不在乎其实有没有虔诚的观众,不在乎自己是个过客是仓促的行人,甚至不在乎真正没有改变的,只有天空与大地这个巨大的舞台。只要我们还有手有脚,能笑能哭,就容许我们静静赴这场舞,即使它简陋、它没有音乐、它虎头蛇尾,甚至它戛然而止。
……
比起清华优雅如画的母亲,梓希直白简单的像首歌。默默关注戏剧社里英俊高大的王子,含蓄的表达,心意慌张的掩饰,最后福临心至的明了。雨中一路的奔跑,月下桥上的一吻……不能再多,再多就要失去。
他们去看那条河,看记忆的开始和结束。在夜里走过多年后早已改变模样的地方,回过头,却又到了那年捉萤火虫的小桥。
母女二人的爱情都因雨而结缘,俊河背着珠熙走过树林,尚民为梓希欢快地塔起一把伞。尽管命运把本来应该在一起的人分开了,但是顽强的爱情在冥冥中还要记得那熟悉的吸引与靠近的轨迹,纵使分开一万次,也要有一万零一次的相遇。
这样的情结似曾相识。一旦它真的发生了,我会怀疑它不过又是一场无畏的幻觉。爱情是有寿命的,只是经常要与错过,与倦怠,与天意,与死亡竞争。争过了,会拥有一生的圆满,争不过,无非是下次再见。
就像生活,你并非全部预料,但是总会有那么一秒,在高高撩起的序幕终结的时候,它会给你一记重拳,让你落下一滴眼泪。为了这一滴眼泪,它甚至可以仅仅只是一个清晰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