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身边的人一个个变得成双成对,而回过头看一下自己,寒风中只好裹紧了我的大衣。单身狗要懂得自我呵护。
前两天A跟我发消息,她说,亲爱的,我要嫁人了。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刚从寒风中走进漆黑的楼道,打开灯,真冷。
脑中回响出来这样一个应景的歌词:互相折磨到白头。
愿你是爱到白头,也不回首。
A是我高中同学,也是我至今还保持联系的好友。一个温和却也不失个性的女孩子。她这一个信息很轻易的就把我拉到了九年前,那时候,我刚上高一。
高中是怎样黑暗却又不失光明的存在,梦里无光,眼中却有人。有小小的欢喜,更有大大的期待。方寸间除了看得见的练习册,还有看不见的温柔。
A是文理分科后,进入我世界的女生。那时候她怯怯的走向我,问我一首古诗。诗词的内容我已经忘记了,唯一记到的是她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当时我竟联想到了,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时光飞逝了三年,一眨眼大学又是四年,再回头工作已两年有余。
期间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她打电话来给我,我打电话给她。在纸信已经不再流行的年代,手机把我们从四海五湖牵连在牵连。
第一次她打电话过来,在哭。抽搐的哭声让我不知所措,仔细问下来是失恋了。当时很不明白分手而已有什么好伤心流涕的,直到我自己也经历人生中的第一次失恋后,凭轩涕泗流之后,便再也不会嘲笑什么,天下何处无芳草,矫情个鸟,哭个球了。
眼泪与失恋的痛苦无关,或许不甘心也能用眼泪来叙述故事。你失恋的时候,觉得天塌地陷,世间无神可拯救,其实难过也会是因为,习惯的陪伴不再,又或者仅仅是不甘心。
凭什么,为什么?
总之A伤心了很久的时间,我不知道那个时间她是怎么自我治愈的,或许是遇到了她现在的男朋友,也就是她将来的老公,总之再次联系的时候,A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
我不曾知晓,A和她男友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喜乐悲欢,我们从不讨论感情,觉得彼此安好就是很好。平时联系会聊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却也不觉烦闷。A再次联系我的时候,看到她的模样,我着实惊呆了。
她变得很瘦很瘦,本来就不健康的身体变得风一吹就没了,她说半月之内她暴瘦10斤。用鼻子想我也知道是她那个男朋友让她这么伤身伤神。
她静静的看着我说,我要悔婚了。她订婚这个事情我是清楚的,当时我还纳闷,年纪轻轻怎么老想着往婚姻的坟墓里跳呢?
我听到这些,火气就来了。我的个性是那种看到自己在乎的人受委屈,一点就着,立马要找人去理论的。想也没想就说:这样的渣男,你不分手,留着过年吗?
我很不待见她男朋友,原因很多,其一是曾经跟这个男生有一次接触,觉得他把钱看得太重,而且很小气。最主要的原因是A跟我看了她男友与她的对话。这是A与她男友分手的时候,那个男生说的,我看到了满屏的二十八级直男癌患者。如果我有这样的男朋友,我早就一巴掌忽闪他到南极了。这个大男人,说:你看看你身上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买的?你的工作,也是我安置的。我可以造就你,同样可以毁了你。而据我所知,A的工作是自己通过考试考上的,而她男友唯一做的事情是,A说自己着急赶去面试没带合适的衣服,她男友在商场买了一件。不是你想的很贵的那种。而至于平时交往花钱,A是那种,今天花了你一块,明天我便是会还你一块的女孩子,从来不会去占人便宜,与朋友的我相处是这样子,我认识的A是这样子。所以无法想象她男友是有多么气急败坏,才那么急切的颠倒黑白来诋毁她。
所以我很愤怒,人在愤怒的时候,如果还能忍着不对自己爱的人说出伤人心的话,那么至少他还是有教养的。然而,这个男生,无论是说话还是处事,都无比奇葩的挑战我的视觉感觉神经。我在想,A到底看上了这个男生什么?
家境吗?长相?学历?对她好?这个男生家境一般,长相大众化,对她好与不好?这只能呵呵来回复。一个连花钱都跟你斤斤计较的人,一个为了挽留你而谎话连篇的人。我想,可能A是真的很爱很爱他吧。所以那人就自带了佛的金光,闪耀无比。
其实,即使是朋友,感情的事情,我也是不应该过多过问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们经历的风花雪月,我不懂,海誓山盟,我没看到,就算是剑拔弩张的撕破脸,我也不曾亲眼所见,所以,我该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而我之所以非要掺和,是不忍心看到A失魂落魄的样子。你无法想象一个女孩因为感情而抑郁致病,不人不鬼的样子。你更无法想象,分明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问题,为什么还要不怕疼的往坑里跳?
爱,让人盲目。
订婚一次,悔婚两次,最后选择结婚。
很奇怪是吧?或许,这就是爱。
第一次分开是因为工作没办法在一起,天南海北。第二次分开,重复第一次原因。最后结果如何,我想男方做了妥协,愿意为了爱情回来。也许爱情就是互相迁就,彼此磨合。过程曲折了一些,不如意了一些,结果是双方想要的那就也是满意。
从来不知道婚姻是什么,直到身边有两个人告诉我,是责任。是即使知道双方不美好,不美满仍旧会走下去,两个人慢慢的变得好一些,再好一些。
对别人的故事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哪里有什么感同身受,所能做的不过是在她想哭的时候,安静的听她哭,替她骂一骂那人。在她笑着说要去幸福的时候,祝福她一生如意。
无论是谁,和自己喜爱的一切在一起,都将是此生最大的幸福。曾经我无数次的想,这辈子怕是无法与年少时候最心怡的那一个在一起了,甚至想到他将来会跟别人生活,就会心痛到无以复加,也曾很多次梦到他的婚礼,哭着醒过来。到底有多喜欢呢?说不清道不明,分明只是同桌一场的情意,又分明只是短短的缘分,或者有缘无分。十五岁那年的欢欣鼓舞,竟变成了我今后生活无法走出的梦魇。说别人是不是煞笔,自己才是最最最煞笔的那一号。其实,这一份小小不为人知的情思,是我这后来日子里延绵不断的一束光。
我希望A幸福,我也相信她会幸福。
至少要比我幸福。
昨天晚上联系A的时候,她已经在赶去南京拍婚纱的火车上。
我想,她是独自一人在黑夜里奔着阳光去的。
笑颜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