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异乡

图片发自简书App

文/凉月满天

我说你是故乡,你却推脱让我流浪 。

我翻山越岭,走过你来时的路,可我不知,这一场颠簸竟是你我之间落幕的伏笔。

如果不是宋以朗,这篇《异乡记》恐怕无法得见天日,它太薄,薄到无法承载绵绵情思。可是,谁能想到它竟是张爱玲日后创作的蓝本。文中错乱的时间线让我们窥探的一个不一样的她,这里的她脱去一身盔甲,没有悲悯众生的姿态,仿佛只是一个怀着小心思端坐在时光深处的普通女子。

一路尘土,数月辗转,尝过人情冷暖,识得人间百态。前路漫漫,月落如金盆时,百感交集中也会落泪,痴痴的想:“拉尼,你就在不远吗?我是不是离你近了些呢,拉尼?···这地方是他也到过的嘛?能不能在空气里体会到”。文章在闵太太的一声阿玉哥中戛然而止。读罢,只觉得这声音如在耳畔,琴瑟和鸣之态溢于言表,难怪书中爱玲有伶仃之叹。

一纸婚书困住一个惊才艳艳的民国女子,前半生里,那个毅然决然冲出家庭牢笼的她,那个意气风发惊艳文坛的她。再到后来,常德公寓的阳台上,徘徊的她,街道上孤单的风景,缠绕心间的少年哀愁,都随着胡兰成从门缝里塞来的纸条烟消云散。她在书中写到,我在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推我入地狱的人,也曾带我上天堂。这一场相遇,是她在天堂地狱里的一场颠簸。

当胡因汉奸的身份曝光而不得不东躲西藏时,她想不顾一切与他逃亡,但是,他终究还是抛下了她,她提及母亲时说过这样一句话,母亲一辈子爱过很多人,但她没有爱过我。胡亦然,半年未见,千里迢迢赶去温州见他,却又经历一次雷同的背叛。在回去的游轮上,满目的滚滚波涛,她却心如枯木

《异乡记》记叙的就是这场温州之行。或许,这本书意味着她对过去的一场道别,又或许,是她许给自己的一场不切实际的绮梦。她的一生可以用一句词概括一二,“人生好似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都做连江点点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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