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的呼声,现实的偏差

有一种呼声,不是心底的呐喊,是养成的一种心态,面朝黄土背朝天是我父母那一辈子的状态,我们这一代人在成长之下,总是脱离不开的,村里的北山上有个传说,山上一眼能望见那个神似骏马的图腾是白龙马的前身,总能望见,但是我却没有一次去瞧过,其实也不远,但是这个传说就这么被记下来,然后又讲给别人,证实着那是真的,而我也成为其中一个传颂者。

村东头的小河,被各家的家禽占领着,小孩子偶尔去摸摸鱼,会引来一片的“呀呀”声,带领着全村的狗,跟进了贼人一样,狂叫着,冬日放了假,开始结冰了,各家的父母都给做了冰伐,开始滑冰,有淘气的在冰上打滚的,或躲在家里一起耍嘎啦哈,积聚着当人生活的特色,时光就是这样,在你心里面慢慢染色,你心中的图腾还是没有离开这所大山,传说依旧是传说。

上学成了任务,按时完成作业是及格线,那一辈人没有多少是习文断字的,家里最熟悉的地方就是屋子的西墙跟儿,那是棍棒之下最舒服的地方了,但此时学业也不是决定了什么东西的路径,它简单而存粹的,记住的是及格不用找家长。等到初中准备考高中,住校最大的难题是睡觉,睡觉可怜巴巴,一个星期回家一次,吃这可是使命,有时周六日人家有考试,别人家的孩子留在学校考试时,两家父母坐在一起唠嗑念叨起来,到不是一顿棍棒伺候,只在饭桌上看着你使劲吃饭的样子,也就那么叹口气说,你啊,能学成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吧。

别人考上了高中,而你去了中专时,你也没有意识到些什么,同样也有老师,有同学,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心里的图腾就开始从一个众多人中分出来,继续走着。

寒暑假放假了,村里的孩子又都聚在一起,有的在县城上高中,有的在市里上实验,有的在市里上中专,还有辍学在家的,跟着父母面对黄土,那时候才有意识到这样的场景的缔造者,作为普通人,最没有成本的方式是什么。

在某个朝阳铺满教室,读书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孩子端着书,眼睛飘着外面的天,还有地上的纸条,或者夹在书里的小人书,还有在桌子上画分界线的胳膊,还有坐在你后面揣着你凳子的脚。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鲁迅

我家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园,相传叫作百草园。现在是早已并屋子一起卖给朱文公的子孙了,连那最末次的相见也已经隔了七八年,其中似乎确凿只有一些野草;但那时却是我的乐园。

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葚......

父母在各家的地头,漫天的土黄色,嘴里念叨:今年这老天爷,怎么还不下雨,从远处那声声叫喊中,回过神时,我们已经从河边摸鱼,长成了背着行囊回家的青年。

从节日常相见到过年狠相见,隔壁家今年生了孩,男孩还是女孩,村头儿的石台上,大娘们坐着打量路过的人,瞧着别人家的烟筒,你看,老五家天天的吃饭吃的最早,老孙家的姑娘结婚了吗,隔壁家的嫂子可是听到了话茬,阴阳怪气的扯着嗓子喊:这孩子事啊,事儿太多了,之前我给介绍了一个......,另一个人看着话音落下,念叨:嗯,可不,我也给介绍了,也没看上

当我从村头咧着嘴,喊着,都在这待着呢,大娘,齐刷刷的眼睛才从彼此的眸中出来,转头看着我,过年回家来了,我点了点头,趁着还没在说些啥,拉着行李往家走,声音会从背后飘着来,这孩子啊,人家在北京呢,另一个更高亢的声音,道:北京啊!

北京挣钱得多啊,那北京啊,脚步再不走快点,我会拉低北京的平均线的。

三五的同学相聚,最后就是剩村里的头头了,就是年龄大还未嫁人的头子了,拼死挣扎的刚精,我和同学坐在炕上,畅谈着时,我妈能用无数个岔口汇聚成一句话:多大了,抓紧点!当我发小成为我最后的挡箭牌时,奠定了我成功的理由,但是注定了我失败的结果,一年后,她已耐不住的结婚了,两年后生了一个女孩,而过年开始变得清净了,我跟那个传说一样,存在且真实无比的。

又过了一年,同躺在炕上,磕着瓜子时,她离婚了,从她嘴里说的最多的话是:现在还是你好,一个人多好,当我妈穿梭在屋内外屋时,做饭的手不停忙乎也会跟着一句:你妈那天还说呢,最近就这事闹心呢,我坐起身来,喊着,妈,你能不能忙你自己的,对着我同学嘀咕,都一样。

从开始的都一样,一点点的不一样,最后也许都一样,也许不一样,一样的家庭,不一样的环境,不一样的家庭,同样的环境,不一样的家庭,不一样的环境,理想到底是什么,是小时候一节课老师的领着同学们的畅想吗?那时候我想的就是是这个问题的答案,说的太低不行,说的太高也不行,说的太一般也不行,说的太高尚我还不知道,不能太丢人啊,科学家、哲学家、思想家,他们是干嘛的,他们需要干什么。

小时候拜年到十几岁不跟着父母去拜年,我在想;姥爷生病,留着爸爸一个人在家,直到老爷去世,二姨跟我妈念叨,我都没顾上咱爸啊,我在想;有一年我妈腰疼病犯了,我和我爸起了一次地瓜,当衣服湿透了,蹲在地边上喝水,我在想;一年我割玉米杆,我爸从远处喊着:不着急,我从这接你,我在想;给我同学当伴娘,送她回来时,路边上我看着一闪而过的车,我在想;春分秋收,迎着烈日,提着水壶去送水时,我在想;想我想的,我理想的想着,我的理想......

去年我爸生了场病,在医院住了20几天,总躺着人也不舒服,吃完早饭我遍拉着我爸去遛弯,医院的长椅上铺着被子,有人躺着,有人在空地上,一圈一圈的走着,我爸指着旁边推着小孩的女人,说着,我衣服你别跟我扔了啊,人家小孩在医院里面呆着都没事,我反驳着:人家不是被逼无奈啊,扔了全扔了,没有细菌也膈应,我爸对着空气哼着:你是真败家!视频那头我妈冲着我爸空喊:拿回来干嘛,谁给你洗,撇过镜头笑,我轻声道:都扔了,我可不给他拿家去。

捏灭了烟头又点了一支,老太太从医院出来开始不停的抽着,我爸戳了戳我,道:这是她妈吧,我点了点头道,听着像,应该是这女的她爸住院了,好几天了,我爸撇了一眼抽烟的老太太念叨,应该挺严重啊,这烟没停着,病房楼门口有几个人冲着这边招了招手,来来回来的又进进出出,照顾孩子的女人放声大哭时,门口中已停着一辆送葬车,我们就没再多看。在这里新生诞生并不惊喜,死亡也是平淡如常,活着的人们在继续生活,生命只有向前。

图腾在一点点织,有时五光十色,有时无比冷漠,病房内,有哭有笑,偶尔的玩笑看似是调和,有时也是自然,没有刻意的设定,没有目的思索,大家更多是话敢话,脱口而出,人的活法,一种自然不迫切的,一种真实又积极的。

今年是自出生第三个本命年,自是上学就开始断断续续的离家,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生日的时候,我妈能大大方方的打个电话说”祝我大闺女生日快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爸在节日时说没出去吃饭,别怕花钱,过节吃点好的。

听着十年太长,过着和过着,十年好像也挺短的,山上的那匹骏马已然定在某个特定的时刻,选择它,接受它。

听故事有时答案也不重要了,不会想小时候一样跟在姥姥后面,追问”为啥“,枝枝丫丫,有的开花,有的开过花,有的还没开过花,那匹骏马......

前几天,我同学生了娃,记得第一次当了妈后,再也不生的宣言,昨天跟我晒她闺女时说,看看你干闺女,借你当当妈,我只回恶一句,谢谢你啊!

如果现在这事传到我妈那,我妈还是依然会说,你看看,你看看人家,都两个啦,我会调侃着说:您真操心,要不您给她带孩子去啊!如果这话要是被我爸听到了,可能会跟着笑,也许还会跟着话,老太太还得做饭呢。

成长吧,我自己的骏马,也许不尽完美,也不是美丽如画,理想在天边,而我们的生活在脚下,不完美和偏差是注定的,我们一直在努力着,努力的看到的现实,梦想它,如果现在在那个教室里,问我,你的理想是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想我问我妈的话,我说你现在满足吗,我妈回答我说,满足啊,有你还有钱花,你爸现在也不跟我打架,就是开始打麻将了,这些活他都干........

这答案就是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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