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艳如笑

        木山长得凶神恶煞，两道刀眉，又浓又粗。一双豹子眼，冷眼一瞪，吓得人胆战心惊。他身材高大，膀粗臂圆，虎背熊腰，铁塔儿一般。学生背地里称他为“煞星”。

        班上学生见他，如同老鼠见了猫。他说七点进教室，没人敢七点过一分到校。他说不准在室内吃零食，就没人敢吞着辣条过门槛。实在是怕呀！谁叫他“恶神附体”呢！

        所以，他带的班，就从没乱过，周周得红旗，年年评优秀。

        人怕出名猪怕壮，年级里那些调皮捣蛋、打架斗殴、坑蒙拐骗、游手好闲的学生，年级主任一律放到他班上，美名其曰“以恶制恶”。其他老师戏谑他为“垃圾收容站”，他也不恼，只“嘿嘿”两声，瓮声瓮气把说：“垃圾分分类，也是好宝贝”。

        干得太优秀，被学校提拔为政教处主任。他毫不客气地接纳下职务，还大言不惭地说：“这个职，只有我这个恶人做得！”自己带的班也不丢下，两头一把抓。

        当然，名副其实，就没有他制服不了的学生。一男孩网游成瘾，家长也管不了。好吧，交到他手里，他把那男孩带到办公室，打开电脑，点开《王者荣耀》，告诉他：“这是我的号，积分很可怜，你帮我挣些银子”。然后自顾自地去忙自己的事了。男孩一开始还有点不敢开战，到底挡不住诱惑，见老木不在办公室，玩了个不亦乐乎！到了饭点，老木给男孩带了盒饭，直夸他业绩不错。下午继续。晚上老木不回家，两个在办公室一块玩，玩个通宵。第二天继续玩，上午男孩在他办公桌上趴着睡着了，还不到一分钟，老木叫醒他，叫他关注业绩。就这样，男孩一想睡，老木马上把他弄醒，晚上更是不给机会。熬到第三天，男孩脸色苍白，满眼血丝，主动求饶，要求停战。后来这男孩跟同学说，看见电脑就想吐，犯恶心，头晕！

      有个杀马特式男生，犯了事，被揪到政教处。老木刚问了他几句话，他就赤口白舌地骂道：“我操你妈！我要你管！”。老木表情平静地走到他身后，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住了他的双手，往后一剪，拎着它就往厕所拖。男孩“哎呦哎呦”哇哇大叫，对老木破口大骂。老木不理他，进了厕所，用脚一勾，把门锁上，把男孩顶到墙角，腾出一手，把男孩的裤子哗啦一扯，男孩白花花的屁股就露了出来。男孩气啊，什么脏话都喷出来了。老木也不吭声，只盯着男孩的下体瞧了又瞧，粗着嗓子瞪着他说：“唉哟，人都还没长成，就想操我妈呢？！”男孩停止了骂声，嘤嘤哭了起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老木沉吟了片刻：“那，好吧，回办公室再说吧！”

        ……

        以上案例，在他短短的人生当中比比皆是。只有一宗，犯事的女孩他从不接手，交政教处其他同事处理，称见不得女孩子哭。具有反讽意义的是，这些boy后来都成为了他的铁粉。政教处有什么打扫卫生啊搬桌子这类的杂事，他们随叫随到。就老木这样的行事作风，好些年轻老师拜他为师，成了他的好徒弟。

        校长怕出事，常常告诫他：“你得注意教育的方式方法，千万别让家长抓住把柄，告你的状！”

        他不屑一顾的说：“告毛线呢，排着队来向我下跪还差不多！”然后又安慰校长：“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就这样一“恶棍”，倒挺有女人缘，结过五次婚，每个女人都很漂亮。都因无法忍受他的好酒贪杯而离开了他。他嗜酒如命，无酒不欢，无酒不餐，饮必大醉，醉必如泥，方才止休。工会老张快要退休了，劝老木少喝点，开玩笑说：“你可别让我来给你主持丧事！”老木拍拍胸脯说：“没事，我身体好得很，阎王爷不收我这号的恶鬼。”夸下海口没到一个月，醉酒突发脑溢血，快乐地over了，享年五十。

        他无儿无女，丧事由他的一帮弟子操办，老张主持。送回去乡下埋葬，送殡队伍浩浩荡荡，车流滚滚，汇集了全城的三教九流，全是他以前教导过的弟子。五任妻子也第一次齐聚一堂，哭声哀哀。

        乡下人都站在路边观望，老人们啧啧连声：“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见这么风光的丧事！肯定是一个做官做府的大人物哦！”

        嗨，哪是什么大人物，不过一介教书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