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发生在多久以前、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反正是在无知而爱卖弄的年纪,会写一些当时看来会捧腹大笑的长篇大论,有趣的那种。那时候幻想成为作家。
一位优秀的作家的标准是什么呢?文字流畅?引人入胜?
好像很难敲定。可是人们也许不擅长用概括的语句来下定义,但是我们都很会举例子。
十二三岁的年纪,我认为,优秀的作家,不怕字写得丑,因为可以口述。同理,优秀的作家,不怕懒得写。
那么,怎样才能找到一个写字漂亮的人,帮我写书呢?
那时,补习班的语文老师对于我的“故事新编”赞赏有加,对于写书的渴望是如此浓郁强烈,甚至超过每月一次的的奥利奥麦旋风。
我信誓旦旦地、温柔地说对那个字写得好看的姑娘说,我愿意为你写一本书,你愿为做我文字的记录者吗?
她当然愿意。并且在我对于用五角钱一本的田字格写笑话的热度过去、那股盲目的自信消失之后,她依旧惦记着,我允诺过的那一本书。
我们分别上了不同的初中,我是庆幸的。
在高中成为同桌,又是我始料未及的。
她会送我心仪的生日礼物,然后告诉我,你是不是答应过给我写一本书?那今年我过生日可以送我这个吗?
她的眼睛黑亮黑亮的,有我的影子。我却只看到了难堪。
好在高二文理分科,她从文。
后来路上偶尔遇见,我低着头佯装看不见。
这就这样过去了吧。就我这样的烂笔头,无论如何也憋不出怎样得意的篇章。
她爱纳兰,喜欢那句庸俗的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样写给深闺怨妇的词,我只觉得滑稽。
很久之后,大学毕业。路上偶遇,她微笑点头、礼貌又快速的寒暄。
我才发现这始终有一根刺,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