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还是老样子,像是撒了欢的小孩儿 ,更像是撒了泼的女人,水泥道上散发着水和泥混合的味道,像是半老徐娘涂得指甲油味儿。往远处看,那一道道被汽车碾压过而形成的裂痕,好似是耄耋之年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又好似是戏曲的黑脸大王狰狞的嘴脸。
可能阳光真的是发了狂,伞似乎也挡不住阳光的挥洒;可能阳光真的是发了狂,微风似乎也吹不散阳光的味道;可能阳光真的是发了狂,雨水也浇不灭阳光的热情。悄悄告诉你,夏来了。
夏,它如军队的将军,挥舞着铜盾横立在充满黄色烟雾的天空中;夏,它如地市上的“恶霸”,挥舞着棍棒横立在充满腥味的地市里;夏,它又如兴奋的拳手,挥舞着拳头横立在充满乳白色尘粒的拳场上。它散发着燃烧的气息,枯风再强劲,也吹不走它的炎热;云片再朦胧,也挡不住它的照晒。空气好似凝住了一般,路上的行人也不似从前有精气神儿,耷拉个眼皮,眉头紧锁;浸了汗的衣服,像是一幅泼墨画,仔细看看,又有点梵高抽象画的模样。
花朵不像先前那般大胆,聚集在叶片下,只是微微的张开,停在空中,凝然不动;溪水也不像先前那般狂热,缓缓的流向低处,低了几寸的溪水,使那些露在水面的石子,陡的变大了;树叶也不像先前那般招摇,它们仿佛在窃窃私语,你拥我桑,谁也不愿意暴露在烈日下,与阳光交织形成斑点之美。
天还蒙蒙亮,花翅膀的麦雀子就在田地里喳喳叫个没完,它把麦田叫成波浪形,把空气叫成螺旋状,把黑土地叫成金黄色,把白云叫成“火烧云”。那似红缨枪的锄头上的土还未干掉,还可以闻到泥土混着汗水的气味;那条红腰带上的劣质皮已掉了不少,摸起来还可以感觉得到皮肤与它之间的摩擦。穿着单薄的红色背心,古铜色的“胸大肌”暴露在阳光下,显得闪闪发亮;面朝黄土,汗水顺着小麦的芯儿留到土里;铿锵有力的掘土声,像是在麦田里奏响《农民进行曲》;那一张张醉意朦胧的笑脸,像是在诉说,诉说着我们与田地的故事。
虽然烈日炎炎,但仍挡不住他们对田地的热忱;虽然烈日炎炎,但仍挡不住他们挥洒汗水的决心;虽然烈日炎炎,但仍挡不住他们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夏,一切都在肆无忌惮的生长,一切都在不顾一切的燃烧。像是散发了野性的兽,肆意的吼叫。你看那绿,那样的浓,霸占了漫山遍野;你看那月季花,那样的艳,毫不吝啬地展现出它独有的美;你看那金黄色的小麦,那样的丰腴,像一条金龙横卧在田地里。
夜晚,不禁想起《仲夏夜之梦》。如痴如醉的曲调,飘扬的音符,朦胧的乐声,如梦似雾,特殊而又熟悉。清风吹过,一阵阵花瓣飘落下来,和着池塘里的蛙叫声,是否可以与《仲夏夜之梦》相媲美呢?
也许夏真的来了,带着炽热;也许夏真的来了,带着喜悦;也许夏真的来了,带着激情。也许的也许,夏的脚步声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