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而如今琴声悠悠,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方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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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辣子”是她的外号,同学们都这么叫她。
前些天,她打电话说可能过完年就准备结婚了。所以,要辞职回家乡重新找工作。因为男方把房子买到了家乡。
我打趣说:“那我可得好好恭喜你啊,你们总算是熬过了七年之痒了。”
时间过得好快,小时候的故事好像还在耳边萦绕。那条林荫道真像一台时光穿梭机,真希望,我们只是穿越到未来看一看而已。
小学的时候赵辣子就已经是全校皆知的别人家的孩子,几乎所有的老师来我们班上课都夸这位来自隔壁班的班长。这让本班的班干部们气的咬牙切齿。
但总归我们这一代出生在90-93的孩子都淳朴善良,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校园欺凌事件,而是,相互学习,共同进步。尤其是我们这群出生在西北大戈壁上粗狂豪迈的善男善女们。
让赵辣子红的发紫的小学阶段,我被她整整甩了几十条街,她甚至连我的姓名都不知道,因为,那时候我好像还没有开窍,一天到晚在巷子里和小伙伴们玩“打沙包”“跳皮筋”“飞机房”的勾当。
我们镇上最好的一所中学,历史悠久,清末就存在了,赵辣子的爷爷和爸爸都在那读过书。所以,我们都以进入那里为荣,成绩不好的就直接送入职业中学学技术。幸运的是,我和“赵辣子”都进入了这里,而且还在同一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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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为都是孩子,又来自同一所小学,所以我们很快就能熟络起来。这一熟,就是整个青春,那时候,我从没想过,我们会变陌生。
排座位的那天,按大小个子男生一队,女生一队,她就站在我的前面,所以,我们就这样做在同一排,中间隔着一个叫波波男生,就这样整整一年。那时候,我们谁也没说我们喜欢中间这个男孩。毕竟,那是秘密。
初中的老师们,通过成绩对班里的学生有所了解,当然,她们的了解始于颜值,终于成绩。所以,我莫名奇妙的和赵辣子成了一种人,老师,以为我学习特别好,所以总叫我回答问题。巧的是,他问的,我竟然都知道。
除了我是误入“好学生”行列的一员以外,其他的都是货真价实。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来自不同学校的我们都熟络了起来。除了班主任说我们是他带过最差的一届以外,其他老师们都说我们班人才济济,能不能给他们班匀几个?后来,他们如愿以偿了。
班主任老师永远都有一双慧眼,他总能准确的判断哪位同学拥有什么才能,但是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比如说她觉得我能担任他的数学课代表一样。他坚定的拒绝了我的拒绝,我勉为其难的当了个副数学课代表,也正因为这样,他成了我学生时代最喜爱的老师之一,排名靠前。
他总觉得我有一种能够领导他人的才能,于是,把我推上了学校的学生会行列,为了不让他失望,我干的很起劲,正好和我的成绩成反比例关系。
在我被班主任老师看好的这段时间,赵辣子的光环依然存在,但再也找不回那种在全年级优秀的成就感。但在班里,她依然优秀,老师们依然喜欢她。
赵辣子和她的名字一样,火辣辣的,声音洪亮,精干潇洒,以理服人,强势且坚韧。我觉得她酷毙了。我和她的关系,越来越好,我们无话不说,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到现在我也这样觉得,她也是我学生时代唯一邀请来我家的朋友。
那时候玩在一起的朋友们还有璐璐,雪雪,霞霞,璐璐是班长,是我经历过最有本事的班长。我们5个人,人送外号“五剑客”。因为我们形影不离,如影随形,情同手足。当然,5个人中间断断续续的纠缠着那个叫波波的男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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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懵懂无知,对大人们的世界似乎总是跃跃欲试,但我们又总被一些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不敢去触碰。所以,我们只分享秘密,却不告诉当事人,或者,被告白了,也毅然决然的选择拒绝,心里却美滋滋的。
记忆中最快乐的无异于放学后,我们说说笑笑的骑车穿行在校门口那条又深又长的林荫道,你说它真像一台时光穿梭机,那是我第一次听这么豪华的词语。那时候,天是蓝的,树是绿的,我们还是青涩单纯的,连电线杆上的多嘴的小鸟儿都是快乐的,那是我记忆中最美的中学时代。
那条林荫道和她的历史一样,很多年没有变过,到现在还是那样,只是学校的教学楼重新装修了,还按了LED灯,校门从破旧的大铁门变成了现代化的自动安全门,听说清朝时就在的“玉皇阁”还在那里,只是禁止学生再进去,好在,我们曾进去里面参观过。
初二的分班,职中的介入,学科的增多,让我们各自分道扬镳,聚少离多,很多人都很快有了新的朋友,感谢缘分让我们还能每天一起放学回家,穿过那条又深又长的林荫道。当时的“五剑客”变成了“三人行”尽管我独自一分在另一个班。
人生的每一条路,都是我们的必经之路,无需抱怨,因为那里,有你要遇到的人,有你要担当的事儿和承担的责任,以及经历的故事,最终成就最真实的你。
分开后我们,各自野蛮生长。
人生中的每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都可能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我在想,如果我们不曾分开,我的人生会不会比现在精彩?
我一个人在一个新的环境里学习,但是,我整个人就像一只与同伴走散的小鸟,我没有精力和欲望再去认识新的朋友,去了解他们的爱好,去关心他们谁喜欢谁。于是,我变了,我变得不爱说话,变的形单只影,变得冷漠无情,我简直酷毙了,我总是冷酷的拒绝那些想了解我的同学。我总是想起过去的我和我们。所以,我身上似乎有了赵辣子的某种影子。
可想而知,我的成绩退步了,再与前十无缘,无论我多么努力。我从一个优秀的学生变成了中等生。
在我伤春悲秋,冷酷到底的时候,赵辣子和璐璐成了好朋友,但是,赵辣子总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最真实,因为璐璐是鲜花,而她是衬托璐璐的绿叶,但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恰好相反。
初中三年匆匆度过,我们都已不怎么优异的成绩进入适合我们的学校和班级。因为成绩,因为家境我和赵辣子选择在镇上唯一的一所高中就读,她就在我隔壁的班级,我总能看到她。但是,我们都沉迷学习,无法自拔,见面的时间又是晚自习下的夜路。这让我似乎有一点儿解脱,有一种回到从前的感觉。
上了高中的赵辣子似乎光环更加暗淡了。但是,她不在那么强硬,有时候会需要一个人去保护,她也有柔软无助,伤心难过的一面,当然,这一切,扔然只有我知道。
在人生的每个阶段,我们都在努力成长,努力活成我们想要的样子,但似乎,那时的我们,并不明确的知道我们想要什么,但那又怎样呢?我们都是第一次为人,谁都没有经验。
我最亲爱的赵辣子恋爱了,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说她,也是最后一次。我没有和她吵架,我只是生气的问她:“你很爱他吗?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你爸妈?你不想考大学了吗?你不怕老师发现吗?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我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良久,她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在一起大概两三个星期了。”
“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没等她说完。
“我这不是怕你骂我么。”她讨好的说,带着撒娇和自责的语气。或许当时我该给她个拥抱,因为我并没有任何权利去指责她。
我们都是初次为人,并没有什么经验。谁都不要去别人的人生里当导师。
时间静止了几秒,然后我说:“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她看到我默许了,瞬间高兴起来,当然,我看的出来,那是表面的,因为我的话,她陷入了短暂的自责。但她还是悄悄地把他指给我看。他是一个看上去帅气的男孩子,看在她眼光还不错的份上,我就再没追究。
赵辣子的秘密很快就被老师发现了,于是,我也加入了和老师斗智斗勇的行列,一做就是三年,三年的电灯泡,让我越来越希望他们走的长远,爱的简单且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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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让他们班火眼金睛的班主任发现,每次放学,我都先和赵辣子一同出校门去一家熟悉的店里等他男朋友的到来,然后我就被无情的抛弃了。很多时候,赵辣子怕我尴尬,总会顾忌我的感受和我说话,而是忽略他的男朋友,再后来我们太熟了,我就变成了那个眼看着他们肆无忌惮的在我眼前撒狗粮的单身狗。我们都习以为常的扮演者各自的角色。
高考那年,我们三个都没有考好,但是,我们也都自信的没有复读。他们俩的三个志愿都报一样的学校,而我和赵辣子,不约而同的没有过问对方要不要报一样的学校。造化弄人,男朋友没考上报的志愿,只能选择其他省的技校。三个人,三所学校,天南地北。
大学生活太多诱惑,太多自由,我们才开始真正意识到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想要过怎样的生活。大学,再也不会用成绩来给我们贴上不同的标签,谁都可以成为想要成为的人。一个简单的选择,就会改变我们以后的人生和面对人生的态度。
我每天奔波于图书馆,教学楼,宿舍和食堂。我的生活单一的像食堂里的牛肉面,只有面,没有肉。在这样单一的生活里,我考得了新闻学专业的本科学历和相应的学位证书。虽然这些本应该在高中的时候努力就能自然而然获得的东西,我在大学里才得到,但我还是很开心该有的我都有了,甚至我得到了别人没有的。
赵辣子和男朋友分隔两地,无心学习,无心做任何事情。她似乎找不到一个可以努力的动力。她学会了喝酒,学会了嗲嗲的说话。
由于忙碌,我很少和赵辣子打电话。即使是通话,我也总能感觉到她心情低落。我鼓励她去图书馆看书,让自己静下来,或许就没那么多烦恼了,她说学校图书馆太破了,不想去。而且,一去图书馆,室友们就阴阳怪气的讽刺。所以,她们宿舍没人去图书馆。
我让他多参加学校的社团活动,或许就不会想太多了,让自己忙起来。
她说:“没有喜欢的”。
我让她报个特长班,学点儿喜欢的乐器。
她说:“我不像你那么有钱”。
我让她去学校外面找个兼职。
她说:“都认识,不好意思,同学们都去那儿”
后来,我们总是话不投机,我每次让她乐观点儿的时候,她也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哎,我没法像你一样乐观,没法像你一样有远大的志向,我就安安稳稳的过就行了,以后抱你大腿......”。我没想到我的安慰反而让她觉得我在炫耀我的生活。毕业后,除了毕业证她什么资格证都没有获得,连四六级都没有。
她总说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其实,亲爱的,你只是不想努力而已,你只是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了而已,你只是不想付出而已。更多的,是你无法接受不在拥有光环的你,你无法相信曾经比你“差”的人比你“成功”而已。
但是,亲爱的,我们本不该被这个嘈杂,混乱,失序,群魔乱舞,百妖云集的世界改变,我们是不是应该像圆规一样,认准圆心,坚定不移地为我们的人生画一个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