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级一班的教室中，张羡鱼面前的课桌上放着几摞课本，同去年一样，分别是语文、数学、英语、美术以及音乐。

其中，只有语数外是上级部门要求必须上的，至于美术和音乐，大都是形同摆设。很多乡村小学，压根请不到美术、音乐老师；为了减少开支，有的学校甚至不请这类老师，美术课和音乐课就让学生出去玩。

工作忙的时候，为了赶进程，艺术类的课常常被教语数外的老师占用，用现在的话来说，这大抵也是一种潜规则。

几个班干部帮着拆封、发书，学生们排着队，接过班干部递来的书，检查一番，没有遗漏后，就回了座位上，等着听张羡鱼发言。

待学生们安静下来后，张羡鱼出了声。她把手机搁在讲台上，望着台下那一张张稚嫩的面孔，板着脸，说：“同学们，下半年你们就去县城上初中了。能不能考进一所好学校，就看你们自己了。老师还是那句话——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松懈！”

她稍作停顿，抄起讲台上的杯子，往喉咙里灌了一小口水，又接着说：“除学习以外的任何事情，老师有能力的话，都会帮你们解决，但是学习的事儿，还得靠你们自己！”

干练的张羡鱼不喜欢长篇大论，嘱咐几分钟，就让学生们回去了。她站在教室门口，叫住了李光沫。

紧张兮兮的李光沫跟着班主任进了办公室。张羡鱼接了一杯矿泉水，让李光沫喝；受宠若惊的李光沫接过一次性杯子，在皮椅上落座。

这场谈话不过短短五分钟，却令李光沫获益匪浅。短暂的谈话中，张羡鱼给他详细地介绍了县城两所初中的利弊。

李光沫这才意识到，娘之前给他介绍的情况都太片面。在王燕的认知中，六中是差生集中营，只有考不上二中的学生才会去那儿上学。实则不然，六中跟二中不一样，它讲究有教无类，无论差生优生都收，所以差生比较多，学习氛围也比二中稍逊一筹。

六中并非一无是处，师资力量虽差，但人家的物质环境好，如图书馆、标准运动场等都比二中的大，食堂、宿舍和教室更是二中所不及的。当然，相应的生活费和住宿费也更高。

这些好的基础设施，未必不能为学校争取到更好的教师，更优质的学生。兴许，在不久的将来，六中的精神环境就能赶超二中。

张羡鱼的介绍不偏不倚，至于毕业后要去哪所学校，最后的决定权掌握李光沫自己和爹娘的手中。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选择一所好的初中，对以后的影响很大。大事须得商量着来，到时候去哪儿，还得好好斟酌。

想这个为时尚早，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学习搞好，这样才有得选。比起班上大部分同学，李光沫还是有本钱的，以他现在的成绩看，毕业后不仅能上二中，还能分到一个好的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