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场雪

你总是无声息地来,于烟雾茫茫的天空,于寂寞漆黑的夜里,无风伴奏无雨清歌,一夜白首像个童话,簌簌飘落仿若天涯海角不再遥远都可触摸。

推开门的天地一色,是你的惊喜,无端怪你的无预期,不再期望时你却无声而至。

在如絮的地上打个滚,摔个四仰八叉,扯开嗓子吼几声:你终于来了…

踏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是你热情的回应。

你可知道等你有多久?总以为会在清晨的鸡鸣声中已来,寒冷让它们不忍才扯开嗓子吼上一阵,会在暮色降临时,无端来眼前一亮,黑黑的夜加杂着白色的花,昏黄的灯光中那样点点飞撒,落在车窗外,挡风玻璃上,细碎堆积着成一撮,盈盈可暖与双目间,不禁轻语,到我这里来,吹着从眼前飘落的花,它们无语也无声,还是一时不禁泪目。

你终于来了。只是在昨天灰濛濛的天空中仍无消息,那里堆积的是满目伤心的云,沉闷地罩着似一口锅,再也无法想象任何,一些颜色一些好笑的话题。

光秃清朗的树木在薄雾中若隐若见,灰白色也似乎透着湿润,干枯的灌木丛,枯黄的杂草,树干和草茎的黑色,总是像副写意画,简单而直白地触目,不会觉得单调反而有种找到出口的舒畅,只是除了灰白色,你又藏在哪里。

昨晚的风里,早来的雨里。

风没有了嘶吼的狰狞与可憎,少了些许凄厉如刀,似二月的春风,没有撕扯树木的张狂,只是如遭到挫败的男子少了些精气神,沉默无语地走过山沟穿过树林,在田野上田埂枯草便一败涂地,爬上山岗潜入树林没了影。

雨似也沾染着你的气息,也总会在熟睡的夜里一时无声息地淋淋,从无半点声响,枝条上挂着水珠,潮湿寒冷的空气,还是没来得及知晓,错过总是最深的失落 ,是无常的善变,还是谁会有先知先觉精心等候着,如若那样,是否都会不再美好,有些残缺遗憾,那是寒冬的写意画中那触目的黑色吧,一种凛冽料峭的美。

你总在人们的三二句闲扯里变得重要,似乎又不重要,要下雪了,是呀,可还是没下,明天吧,说有雪的,欣喜中有些期待,又似来不来也都那样的平常,忙碌中可还似有似无地期待着,不时望望灰色的天空,想象着来时会是怎样的情形,会做些什么事。

没有影踪时又不免一阵伤心难过,在纸上涂抹着你的只言片语,搜着一些图画,写出的文字也都像没有尾巴的鸡,少了些生气一切都索然无趣,不想再看那部追了好久的剧,听了好久的歌,画最想画的画了。

最是不想时它总会悄然而至,是昨天含苞的花第二天就见到它的笑脸,空气中弥漫的清香,是那吐须的藤蔓,再见它时就爬上了篱笆墙,那种满心欣喜雀跃,挡也挡不住,藏也藏不了的,它就那样不禁让你嘴角上扬,手舞足蹈大呼小叫忘乎所以。

你来了一切都有了意义,有了生机,天空不再是灰色,生活不再是平淡而无味,风里似乎带着来年的气息,雨里加杂着你的余温,写意的画有着流动的底蕴。

你来了,在我的世界里纷纷,无论长久,不再患得患失,只是感恩每次相遇,是一首诗一支不厌的歌,念着唱着,于无声处于时间的无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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