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漫谈

文学作品理应高于文学理论。何谓文学理论,即关于文学作品的观点与指导。文学理论源于好的文学作品,对文学作品中所运用的优秀的手法进行抽象的提炼和归纳。文学评论者展开文学评论,必然是要建立在一部完整且优秀的作品之上,没有好的文学作品,就难有好的文学评论。可是现在到出现了一些不良的情况,文学理论铺天盖地的产生,讲的头头是道,可真正优秀的文学作品却十分鲜见。文学理论高于且先行于文学作品,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文学而言,理论高于作品于未来或许不是一件坏事,但于当下必定是一件不好的事。有文学理论很丰富的人,但他不一定是一个优秀的创作者。实践靠理论指导固然重要,但说到底,理论是服务于实践的。在实践的摸索过程中,人们可以总结出来宝贵的理论,但一开始有理论,不一定就会产生优秀的文学作品。理论的指导只可以给文学创作一个大致的框架的指引,让文学少走一些不必要的弯路,可具体的文学写作还需要依赖作者本人的创作灵性。文学的发展之所以延绵不绝,源源不断地向前,关键在于文学的创新,创新是野性的、自由的,是作者的思想之流向四面八方地肆意流淌,最终找到一个较为合适的新的渠道。

当下中国有许多好的文学理论著述,好的文学理论家也随处可见。浏览一些文学方面的刊物,会发现,评的比写得要好,真正优秀的值得称赞的文学作品实在少之又少。乍一看文学理论,倒说得十分合乎情理,令人点头称赞,可是仔细想来,文学理论比文学作品好,这未尝不是一种文学上的悲哀。导游的讲解再引人入胜,景点风光只是一般,那也不能有真诚的游客,说得再好,愚弄大家,只能博一时的眼球。中国当代文学作品是有优秀作品的,实在太少了,我不禁怀疑,是不是人们过于注重理论,而忽视了文学创新。说到创新,便令人想到“先锋性”这个词,现在太多作品凡是稍有点不合常规,便被冠上“先锋性”的称号,创新说成“先锋性”倒也无碍,不过“先锋性”提的久了这不也处于僵化的境地了吗?更有甚者为了“先锋性”,将许多不良的词句,和一些世俗鄙弃的描写搬上了台面,以求“异”,那些关于丑陋,关于肮脏的描写,实在不可取。诚然,文学作品有对社会阴暗面揭示的必要,文学毕竟是为了反映社会,可艺术性的反映社会应该是为了表达对真善美的追求。我并不觉得过分的描写揭露社会的阴暗面能够反衬出对真善美的渴望。作者对阴暗面的描写应该有个度,或者有种别样的形式,不要这么直来直去的,读来让人不舒服。以一定形式和有分寸的描写,恰当表达一个知识分子的担当,更能将读者引向美好的境界。说到作品描写中的直来直去现象,不得不提,这是多数作家的一个弊病。许多作品善于叙事,却不善于表达思想,整篇作品沉浸在叙事抒情的调子中,读者跟随作者的笔触,怀着好奇心一路读来,读过之后很难有再重读一遍的冲动,因为没有深度的作品,读者读一遍便知道它说的是什么了。只有深邃的思想,才值得人去仔细回味,字里行间透着思想芬芳的作品引得读者不由自主地想细细品味,揣摩。因为每一遍都有不同的感受和理解,不同的人读也有不同的体悟,在不同的年龄段品读亦然。这不正是一部优秀的作品所具有的品质吗?这种作品表面是故事,实则含人生和世界,它深入人心并具哲理性。文学作品最尴尬的境地莫过于接近于表达,你想表达一个道理,一种思绪,可是说来说去,绕来绕去,想尽量表达得清楚,一步进入读者的理解范围,可总是含含糊糊,没有清晰准确地表达出来自己所要表达的东西。好的作品,话虽不多,但一语中的。读者最美妙的境界莫过于接近于领会,文学神秘之处尽在于此,你心里懂着作者的意思,并且或许你本人深有体会,让你具体的说出来这是一种怎样的情形时,你却不知怎么准确描绘,就这种似懂非懂似悟非悟的境界才是最好的。

我去图书馆的报刊阅览室,一下午的时间几乎翻阅了所有的文学刊物,有官方的,也有民间的,上面有当代知名写作者的文章,还有的是大学教授发表的作品。不知道为什么,都存在一个通病,太浅薄,太世俗。我不必用一个专业的视角来评判他们的措辞和构思,就我作为读者来说,这些作品,通篇流水,语言没有嚼头,文字没有柔韧性,构思不够严谨慎重。为什么经典名著值得我们一再去品读、回味,而如今的这些个作品,读者大致浏览一遍,即可通晓其意,第二遍读来便索然无味了。好的作品读者会不自觉的细细品读,一字一句的揣摩其意,有时候会联系到自身和身边所处的环境,而当下的这些作品,充满了庸俗、媚俗之语,只有故事本身来勾引着我们的好奇心,而我们一旦知道了这个故事的原委,绝对不愿再去花费时间再嚼一遍没有味道的饭了。为什么有的作品耐人寻味,让人深思,因为这些作品的字里行间都含有思想的深度,具有哲理性,能够洞悉人心,染着美学色彩,这也正是文学上升为艺术的必经之路。

当代中国文坛确实没有什么好的作品,更不要说好作家了,我的观点基本都对,但又不能一言蔽之。我想跟他们说说,可是说说又有什么用呢,他们自己都在犯这样子的错误,说说他们明白但是不理解,都是频频回头也在远走的客,没有什么人值得去深入探讨,没有人来感悟并像我一样为此痛心,我要独力扭转这种现状,我改变不了别人,但我的光芒可以引导一部分人。不过,这就算是灵魂的孤独吧。

为什么我现在不敢发问了,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我知道我的所有观点和想法都是正确的,而且是多数人所认可的,不过在我自己没有超越这些东西之前,我想我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让他们惊叹我的深刻思索也好,让他们惊喜也好,或者是让他们厌恶和鄙夷,我都没有说出话来的气力了。因为现在的我没有任何资本,任何文学储蓄,说出来不够旁征博引的,这些世俗理论需要的东西。不过也正是此时的我没有任何文学资本,眼光才没有瑕疵,不收任何观念、理论的束缚,我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抓紧读几本书,肯定会写出好的作品。因为当我不屑这些东西的时候,我自己做到了,更有不屑的资本,才不会留下口舌。我知道,不管之前我有没有成熟的作品,但我有这种意识,成熟的作品的出炉是早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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