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周里我遇到了两个人,两个有故事的人。
01
一个是处于闹市里一家小文艺青年旅社的老板娘,人豪爽,皮肤黑,个子不高,逢人打招呼就好像久别重逢的故人一样自来熟。
我那晚是为了看午夜场首映的《神奇动物在哪里》,于是在电影院附近搜了这家青年旅社,75元一晚,一个八人间的床位。
我和她攀谈起来是从她看了我的身份证露出玫瑰花一样笑容的时候开始的,她拿着我的身份证咯咯笑了好久。
当时想,我身份证的头像是挺帅,但还没到帅到立马让人花痴的地步吧?
她笑完之后,拿起手机咔嚓一下算是登记了入住信息。然后仰着头跟我说:老乡哦,邻居城市。
依然是像花儿一样的笑,这次像百合花一样。
后来知道她老家是尤溪,的确是老乡,一个市,应该两小时不到的车程。算起来还有渊源,因为我们学校高考复读的人很多会选择尤溪高中。
她带着我把整个青旅大概逛了一遍,有个阳台可以看夜景可以抽烟可以装文艺,哪个厕所可以洗澡那个厕所只能蹲坑,女生八人间方圆两米禁止入内,男生八人间住着朝五晚九的长租租客,也住着暂住一两晚的背包客。
我大概八点到那,一个入住的男生都没看到。我说:人呢?她说:朝五晚九的没下班,来玩的当然浪去啦。
介绍了一圈后,我们就在客厅和另外一位住的沙发男生聊了起来,她聊了来深圳的工作,聊了为什么辞职干起情侣,聊了过去,也聊了未来。
而令她侃侃而谈的还是来来往往的旅客,她说了好多奇葩的旅客,然后指着沙发上的男生说:囖,那就是一个。
那个男生哈哈大笑。
我看完《动物去哪儿》回到青旅是凌晨两点半了,而此时依旧有人也刚回来,有人玩着电脑,有人阳台抽着烟,撞面的打声招呼。
还有一只进门就追着我的小黑狗。
02
另外一个是处于离市中心稍远的一个家庭旅社的女管家,她不是老板娘,只是帮忙把小旅社搭建起来。
那晚是因为来了两个大学同学,于是选择了这家名字叫起来文艺而不装逼的旅社,而我们也成了旅社刚开业的首批旅客。
不算漂亮,脸有些婴儿肥,皮肤白皙,穿着就是很多那种加了蓝色滤镜照片里的小清新服装。
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伐都好像特别轻特别轻,轻的好像没有了节奏。
在安排了我们的住房之后,她就拿出了一堆的果干给我吃。她说全都是从新疆带来的,外观看起来有些捏吧,但很好吃。
她说:随便吃,别客气。
后来攀谈起来,她说她起初在厦门的鼓浪屿和朋友开了几年青旅,后来到新疆玩的时候,又在哪里帮人家打理了几个月的果园,这次到深圳是这家家庭旅社的老板找她过来的,等一切打理好了,又会离开深圳出发。
她说厦门的青旅善在,不过已经打算盘掉了。
她说上班对她来说简直是煎熬,所以她宁愿一路乞讨上路也不想上班了。
我问她那离开深圳要去哪里呢?
她说并不知道,到时候再看咯。
然后笑的跟花儿一样,转身玩起尤克里里,弹唱的是一首《小幸运》,弹的旋律节奏不太对,但唱的却特别好听。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说就叫她翘翘吧。
翘翘,好奇怪的自称,就像她用的头像一样:不瘦十斤,不改头像。
03
有些人喜欢经历人间百态,有些人喜欢生活如水,每个人的故事或精彩或平淡,能侃侃而谈的,都值得不眠聆听。
我很羡慕有故事的人,特别是有自己故事的人,所以终究是因为自己的生活不够故事。
我能聊的只是这周末在哪条街上吃了羊肉火锅真的棒到不行,或者世界之窗真的好无聊欢乐谷的地道战表演真有趣过山车好刺激,又或者今天深圳下雨真的好冷……
可能原本就不善于找话题,所以当别人拿出一副我有一个故事,一个可以秉烛夜谈对酒当歌的架势的时候,我都非常恐慌地在脑海中寻找能契合的故事来分享。
结果每次到最后,我都是机智地说:我最近看了一部电影……完美地化解枯竭的人生经历。
我曾经特别喜欢用调侃的语气跟同事朋友开玩笑: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怎么样怎么样。
而等我真的到了这个年纪的时候,突然觉得“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这句话的分量挺重的,能讲出这句话,说明你的人生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故事,足够在酒足饭饱之后和人没羞耻地分享,足够让人促膝听你的故事。
所以现在我都不敢这样说,因为这将是对自己人生分量的考究。
04
写这篇的时候正好看完大冰关于铁成的故事。
都说了,别乱看书,看完大冰的书,你肯定会犯一种叫做故事的病,就像看郭敬明就会犯忧郁病看韩寒就会犯愤青病。
喜欢和不喜欢,大有人在。喜欢的人感觉故事里的人物有血有肉有真情,不喜欢的人觉得矫情做作没底线。
我也看,看完我推荐别人看,等别人看完了痛哭流涕地咆哮人生,我就暗暗窃喜。
而我,从《乖,摸摸头》到《阿弥陀佛么么哒》,看完一个人的故事我就忘掉一个人的故事,等两本书看完后,该忘掉的故事全都忘掉了。
05
可能每个人的追求都不同,
并不是非得周游世界才是人生,
也并不是朝九晚五就是荒废。
每个人都有故事,
有些人的故事叫江湖,
有些人的故事叫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