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科技史纲60讲》12 破译古埃及象形文字和美索不达米亚契形文字的路径

大英博物馆最重要的馆藏是一块石碑,来自埃及的罗塞塔石碑。

上面刻写了三种文字,前两部分的文字不认识,第三部分是古希腊文字。

这块石碑源于1798年拿破仑远征埃及,在罗塞塔由法国上尉布沙尔发现,后来拿破仑被英国打败,与议和英国议和,撤出埃及。交出了罗塞塔石碑和大量古埃及文物。但是拓下了罗塞塔石碑上的文字。

对罗塞塔石碑上的文字有大量的学者研究,最重要的是1822年,法国天才的语言学家商博良通过碑文上的古希腊文,破解了石碑上的古埃及象形文字的含义,尼罗河流域五千年文明的面纱就此揭开。

罗塞塔石碑最上面是14行古埃及象形文,又称为“圣书体”,是献给神明的文字,其中的句首和句尾都已缺失,很难破译。中间是32行埃及草书,相当于我们的白话文,又称为“世俗体”,是当时埃及平民使用的文字。

今天在埃及纸莎草上看到的文书大多是这种文字,在下面的54行则是古希腊文。研究罗塞塔石碑的学者,都是试图先找到第二种文字和古希腊文的对应。

以前,大家都觉得古埃及象形文字完全是表意的,但是商博良发现如果它们(像汉字一样)都是一个符号一个意思,碑文相比希腊文的就太长了,因此一定有一些是音节文字。

商博良利用托马斯∙杨已经确认的埃及法老托勒密和克利奥帕特拉的名字,确认了古希腊文和古埃及文字对应的锚定位置。然后商博良找到了12个古埃及文字中音节符号的含义,

在完成了最艰难的一步之后,商博良一点点抽丝剥茧,逐渐破解了罗塞塔石碑上的内容。原来,这个石碑是在公元前196年埃及国王托勒密五世加冕一周年的诏书。在此前大约一百年,埃及已经被来自希腊北方城邦的亚历山大大帝征服,被纳入了希腊文化圈。亚历山大死后,他的部将托勒密自立为埃及法老,开始了埃及历史上的托勒密王朝,希腊文就成为了埃及的官方语言。

与此同时,埃及原有的文字也在使用,因此就出现了一碑三文的现象。无疑,罗塞塔石碑便是开启以象形文字记载的古埃及文献秘密的金钥匙。

讲回到破解古埃及文字这件事,那些失传了的文字之所以能被破解,主要是因为相同的内容以不同的文字或者其他形式记录了很多遍。这在信息论上被称为信息冗余,靠信息冗余,可以恢复丢失掉的数据。对于大数据,由于它是从很多不同维度来描述一件事情,因此具有信息冗余,在丢失了一些维度的信息后,可以通过其它维度的信息补回来。

美索不达米亚楔形文字的破译相比古埃及象形文字的破译要难很多。在很长的时间里,人们一直以为古埃及是人类第一个文明中心,但是近年来大家发现美索不达米亚的文明开始得更早。不仅如此,当地的楔形文字出现的时间,也早于古埃及的象形文字。

由于美索不达米亚采用泥板记录,而泥板的制作成本极低,比古埃及用的莎草纸便宜多了,使用范围很广,因此有大量的泥板保存至今。

罗林森发现哈马丹郊外贝希斯敦村附近的一块大岩石上有非常漂亮的雕画,于是出于好奇就跑去看热闹。在那个悬崖峭壁上,他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高达百米的巨型雕画,虽然经历了上千年的风霜,但画面依旧清晰而漂亮。

这时罗林森注意到在巨幅雕画的上部刻有很多古怪的符号,他本能地感觉那些符号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在当地找到一个库尔德孩子,帮助拓下了上面的文字,拓片上的文字和罗塞塔石碑上的一样也是三种,那么它们应该是三种不同的文字。但是和罗塞塔石碑所不同的是,这三种文字他一种也不认识。

那些拓片上的符号像一个个小钉子,后来那些文字在英语里就被称为钉子形文字,而在中文里被翻译为楔形文字。

罗林森决定从其他的地方找到那些铭文的内容,最终他从古希腊人的记述中,见到了对这个古波斯雕画和碑文的描述,由此,他知道了希腊文的内容。这以后,他将希腊文的内容和拓片上的波斯楔形文字的原文相互对照,花了16年时间,才破解了波斯楔形文字,1849年他发表了自己的破译成果。

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和古埃及或者中国文明都不同的是,那里不是单一文明,而是在大约3000年的时间里被一个又一个国家轮流统治,因此不同时期的文字也不一样,需要一一破解。在破解了古波斯楔形文字后,罗林森试图破解拓片上的第二种楔形文字,以便了解更多的历史。

当时欧洲人在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发现了大量早期文明的遗迹,大量的楔形文字泥板被发现,很多学者对此感兴趣而参加到了破译的工作中,不过他们并没有合作。几年后罗林森和其他学者们独立地破解出了新埃兰楔形文字和巴比伦楔形文字。

直至18世纪末到19世纪,其他楔形文字才一一被解读出来。解读顺序是这样的:古波斯楔形文字-新埃兰楔形文字-巴比伦楔形文字-苏美尔楔形文字。

苏美尔文字的破解非常难,是非常多科学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从19世纪末直到20世纪40年代,大家花了大约半个世纪的时间,才算把它基本上搞清楚了。从此,我们才得以了解地球上近7000年的文明。

生活在美索不达米亚的人都为人类贡献了什么呢?说到那里,大家可能第一个想到的是已经不存在的空中花园,但那其实在美索不达米亚的文明中不过是一个微乎其微的成就。

从苏美尔人开始,那里为人类发明了车子和帆船,最早的水利系统,最早的文字,最早的上釉技术,那里也是最早普遍使用铁器的地区,那里的先人还制定了最早的法律,和埃及人签署了最早的和平条约,等等。

美索不达米亚在很长的时间里是世界上几何学和天文学的中心,当时古希腊的学者都要到那里学习数学。

要点总结:

1. 文字破译最根本的是利用对一件事多种文字同时记载时所产生的冗余度,找到信息之间的对应关系,即信息的相关性。

2. 记录这件事很重要,而且有时需要用不同的方式留下多种记录。不仅对于将来研究历史如此,对我们的工作也是如此。俗话说得好,再好的记性都不如烂笔头子。我们在后面的内容中会看到,记录是保证科技发展能够取得叠加式进步的条件,也是职业人士做事的方法。

3. 记录载体廉价、易获取,对于文明本身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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