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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我们》热映,刘若英执导。一直喜欢“奶茶”的气质和才情,周末好容易有点空闲,决定一睹为快。
问题来了,怀念青春怀念初恋的影片,跟谁一起去看呢?环顾四周,我的女朋友们,要么怀了娃要么在养娃,零星几个没娃的,远在大北京城的几十公里以外。
王先森说,我也想看电影。我眉梢一跳,好呀,老夫老妻一同去影院缅怀青春,也是别有一番味道的嘛!手指忙碌跳跃,半分钟订了票,下午三点场。
原计划是两个娃都在酣睡,我俩偷偷溜走去影院。谁成想,桃子和皮皮在一起玩儿,兴奋得很,过了平日睡觉的点,依旧没有任何要“卧倒”的迹象。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接近两点,皮皮终于熬不住了,磕头流泪打哈欠,我赶紧把他抱进卧室,锁好门。一边充满温情地抚摸他的肚皮,一边“凶神恶煞”脸吓退一遍一遍自己开锁进来的桃子,我的面部肌肉得到很好的锻炼。
好不容易,皮皮睡着了。其实真正的大麻烦,还在我那“冰雪聪明”的女儿。桃子从爸爸开始默默收拾包、穿衣服就嗅到了异样的苗头,有了灵敏的警惕。
“爸爸,你们要干什么去呀?”她仰着头,一脸天真无邪地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她爹。
“哦哦,我们要出门看电影去。”王先森压低声音,悄悄地说。
“我们!我也要去,我最喜欢看电影了!耶!”桃子光着脚丫子跳起来,小辫子在风中一晃一晃。
“嘘!不行!这次只有爸爸妈妈去。”“后妈”出场。我小心翼翼地关上卧室的门,踮着脚尖走出来。
“哇!”桃姐瞄了她爹一眼,像一只被打开了开关的哭泣娃娃,瞬间嚎啕大哭,分贝简直要把耳膜穿破。
我和王先森对视了一眼。王先森一把把她抱起,我拎起包包和桃子的衣服,溃不成军地溜出门去。
“嘭!”家门关上了。桃子的哭声戛然而止,我吁了一口气。这要是再待一分钟,一定会把皮皮“叫”醒。
后来,《后来的我们》影厅里,就有一对中年夫妇,抱着一个三岁半的瘦小女孩,女孩不断地问各种“为什么”。
雪为什么这么大?房子里为什么住这么多人?这个姐姐为什么哭?画面为什么是黑白色的?……
青春的热情镜头,少儿不宜,王先森慌乱地捂住桃子的眼睛,并且大气地起身带他女儿出去买之前她求而不得的爆米花。
后来,我们什么都有了,却没了我们。
后来,我们俩娃都有了,却没了我们。养了两个娃,还想二人世界?呵呵,梦里二吧!
2
大学的舍友姐妹——二胎妈妈H从米国回来,聚餐席间感慨:当了妈以后,时间不是自己的,脑子不属于自己,三岁的女儿和8个月的儿子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和脑容量。
她叨叨:我家保姆比我还懒;女儿送去托儿所情绪崩溃边缘,心软只好领回来;想回国,想工作,国外带孩子出门的确便利,可是再继续当全职二胎妈妈,每天在家面对娃,感觉马上要到某一个临界点……回国有了亲人和朋友圈,再找份工作,或许才是这种状态的救赎。
她的感触,我深有体会。没结婚的时候,我们或许是男朋友的小太阳,你晃到哪里,都有那个男人追随的目光;新婚燕尔,我们或许是老公口中的darling、甜心和蜜糖,时不时要奉献几句甜言蜜语来哄哄我们;生了娃,一律变成“孩子娘”,对内对外都一样,老公叫你“孩儿他妈”,邻居、朋友都叫你“桃子妈”……
没娃的时候,周末跟老公开瓶红酒,放部电影,调暗灯光,你一口我一口,小酌半宿,晕晕乎乎醉倒在沙发上。回想一下,真是神往。
有娃以后,周末跟老公倒好酸奶,打开电视播放“汪汪队”动画片,俩娃你一口我一口,坐在桌边喝酸奶。老夫老妻四肢舒展,迷迷瞪瞪瘫倒在沙发上。
岁月静好,月色怡人?NONONO,这样的时光不常有。
儿子猴子一般利落地爬到扫地机器人身上踩住它,轻车熟路地打开开关。“现在开始清扫啦!”刚刚拖了一遍地的扫地机器人,又开始工作了。
孩子爸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骑在扫地机器人身上的猴儿子,又闭上了眼,一副“由他去吧”的佛系做派。
眼睛一闭一睁间,只听得儿子“吭吭”了两声。一条颜色诡异的不明物体不知从哪儿掉了出来。“勤劳”的扫地机器人二话没说,冲上去卷走了它。
啊!!!桃子尖叫,好臭好臭!
啊!!!我尖叫!儿子拉屎了!屎被扫地机器人扫进去了!
地上留下两道灰暗的痕迹。
“沙发躺”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抱孩子、清洗、擦地、拆开扫地机器人……老夫老妻像两只欢脱的兔子,对着自家活泼可爱的小兔子,心中无比惆怅。
二胎家庭,还想重温新婚旧梦?呵呵,还是梦里温吧!
3
最近每天晚上,桃子总爱问我一个问题:妈妈还会活多久呀?
脆生生的小童声,却听的我眼皮一跳,心肝儿一颤。
宝贝,你为什么会问妈妈这个问题呢?我把自己也装扮成好奇宝宝。
因为,我觉得你好呀,我想让你陪着我!桃子抱住我的胳膊,软软的脸蛋贴上来,蹭啊蹭,一脸依赖和讨巧。
我的心软得像豆沙馅儿,又甜又糯。那么,你想让妈妈活多久啊?我问。
嗯,桃子思索片刻,很久很久,一直到我长大,像妈妈这么大,妈妈还要陪着我。妈妈再活三年吧!她抬起水汪汪的眸子,黑黑的眼球像夏天的紫葡萄,就那么“深情”地注视着我。
好吧。我泪目。三年已经是这个三岁娃所能理解的数字的极限。真是很久的一段时光呢!
女儿的一个小眼神,把我二胎生活中的鸡零狗碎的琐碎心事,吹了个烟消云散。
4
人一生说长也很短,很多时光转瞬即逝。人生就像四季,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对于幸福不同的解读。
小的时候总想长大,真的长大了又羡慕孩童时代无忧无虑。没孩子的时候看到别人家孩子直流口水,有了孩子又会偶尔怀念昔日的清净。
人向往着得不到的,倒不如去拥抱已经拥有的。而孩子这种存在,是让人与世界发生密切联系,感受到万千种情绪和丰富感情的载体。
孩子让我们强大,令我们柔软;孩子对父母有着最真诚最原始的需要,而这样亲密的时光,如同青春一样短暂。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不就是我们是家人,我们在一起。
既然生了二胎,那就好好享受四人世界吧!
桃皮妈,三年抱俩的职场妈妈,两个娃依旧觉得自己是少女的中年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