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


万米高空,云朵白的像棉花糖。

透过舷窗,我俯瞰着这辽阔广袤的大地。比起南方满眼葱郁的山水林田,我更喜欢这满是皱纹的黄土地,和它那山谷间星星点点的绿色。

也许是近乡情更怯,等待下飞机,无疑是整个旅途中最煎熬的时刻,前面慢慢蠕动的人流,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做摩肩接踵。就在这嘈杂人群中,一个枯槁的身影渐渐映入眼帘——一位老奶奶,一手拿着两根平平无奇的拐杖,一手握着十几块钱的水杯,佝偻着孱弱的腰背,焦急而缓慢地提起随身的行李包,随时试探着融入这蠕动的队伍。也许是本能的反应,我停下挪动的脚步,一把接过老奶奶的行李,在身后陪她缓缓走出机舱。

一路上,也许是为了缓解尴尬,便和奶奶聊起了天。奶奶今年年近耄耋,老伴儿前年已经走了,自己在去年也做了一个大手术,身体刚刚有所恢复,但因为身患绝症,所剩时日无多。这次一个人跟随旅行团辗转千里去青海,就是想趁着自己还能走得动,在走之前再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不给自己留有遗憾。言语间,尽显从容坦然。

听闻至此,一时语塞。

回家已有半月有余,时常想将这一段经历记录下来,奈何囿于生活琐事,加之长时间疏于文笔,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及至今日,看到朋友转发的B站视频,有感而发,才静心将此记录下来。视频中有一句文案是这么说的,“老病是生死之间的必要练习。”一直以来,“生老病死”,就像是一个人人可以脱口而出的成语一样,从来没考虑过“老病不是上天的不仁,而是上天的怜悯”,通过“老、病”,让我们从容面对、坦然接受必将面临的死亡。而这,也正是这位奶奶所正在做的事,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向这个世界做着最后的告别。

青海湖畔,清风徐徐,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奶奶在油菜花海的簇拥下,使劲挺了挺早已佝偻的脊背,眼神从容而坚定,静静聆听着,似乎在等待什么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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