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枫叶如霞
大年初六,人们还沉浸在春节的喜乐祝福声中的时候,地处豫东平原的偏僻的东夏镇却举行一场盛大而又异乎寻常的葬礼。从一家高楼大院的大门里抬出两具棺材,哭声震天,唢呐声喧。紧接着穿白色孝服的送葬队伍逶迤而行,浩浩荡荡几里远。
那场面虽没有秦可卿出殡时“宁国府街上一条白漫漫人来人往,花簇簇官去官”的奢华排场,却也轰动了小镇,这天下午,小镇人几乎全体出动,万人空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即使不沾亲带故的也来送葬!十里八村只要听说的也都来捧个场,表达一下同情。个个面容悲戚,妇女们少不了抹眼泪,有的眼睛红肿
一切源于爱——祖孙情!爷爷奶奶为了千娇百宠的孙子,生炭炉烤香肠和羊肉串,晚上煤气中毒,爷爷奶奶断送了性命……不可思议,不能想象,惨不忍睹。想想都后怕,闭上眼睛都梦靥。
怎么会?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大过年的,处处欢乐喜庆热闹,家家团圆吉祥如意。怎么会上演悲剧?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听着动容,讲者悲戚。一时间这个话题成了小镇的谈资,谁都不敢也不愿相信,煤气中毒致两人死亡,然而这是真的!
从老家回来后,我心情沉重,虽然亲戚的情分远了,但毕竟血浓于水,死者偏偏是我家亲戚——是母亲的表弟夫妇,妈妈年纪大了,哥哥没敢告诉她。而我却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生死怎么一瞬间?大喜的日子转眼就是大悲!,大年初四晚上,母亲的表弟一家人围坐炭炉,给爱吃烤串的孙子们烤香肠,小孩大开吃戒,吃的津津有味,满嘴油光。表舅和他两个儿子喝着美酒,妇女们忙着烤香肠做下酒菜,一家人团团圆圆,幸福无边,其乐融融!
好景不长在,乐极反生悲。宴席散罢,晚上睡觉时表哥忘记把炭炉搬出室外了,早上起来表哥发现父母双亡,一氧化碳中毒死亡,那一刻天崩地裂,表哥呼天抢地,捶胸顿足,几次撞墙要追随表舅而去,被表嫂苦苦拉住,这是哥哥参加完葬礼回来后瞒着母亲给我们讲的。还说表哥因懊悔自己疏忽大意,愧疚得几次哭到气绝,以头撞墙,撞棺材撞的鼻青脸肿,鲜血迸流,哀嚎着为什么不是自己中毒!
因为表舅家之前穷的叮当响,生活拮据,这几年去天津包地,一家人也勤劳能干,种了二三百亩棉花,才慢慢脱贫。连着包几年地,赚了不少钱,建起了楼房,买了轿车,眼看着大步小步奔小康,没想到意外发生,无福消受幸福生活了!所以哥哥说表哥跳到墓坑拉不上来,几个亲戚拉他上来时,他一头撞到棺材角上,顿时头破血流,现场所有女人都嚎啕大哭,男人也泪湿衣衫,愁云惨淡,惊天地泣鬼神哪,凄风凛冽,雪花也适时地飘下来。
听着哥哥的讲述,我早已泪流满面,也才体会失去亲人的绝望,理解了阮籍葬母时的悲痛欲绝的心情。不拘礼法的阮籍在母亲出殡时,“蒸一肥豚,饮酒二斗,然后临诀,直言:“穷矣!”都得一号,因吐血,废顿良久。”当时读到《世说新语》中的阮籍这段故事时还不太理解,穷途之哭的猖狂的阮籍什么都看透了,怎么看不破生死?
原来父亲是天,母亲是地,父母是儿女的全世界!无论长多大,无论走多远,父母在家就在,家是一个人旅途倦怠后可以让灵魂栖息的港湾,是父母用爱撑起的。记得阎维文唱的《父亲》中经典句子“那是我小时侯
常坐在父亲肩头
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
父亲是那拉车的牛
忘不了粗茶淡饭将我养大
忘不了一声长叹半壶老酒”;
阎维文唱的《母亲》中的经典唱词:
“啊 这个人就是娘
啊 这个人就是妈
这个人给了我生命
给我一个家
啊 不管你走多远
无论你在干啥
到什么时候也离不开
咱 的 妈……”
我每听必哭,父亲是登天的梯,母亲给我一个家。所以表舅表妗子的意外死亡,对我表哥来说真的是天塌了地陷了,何况他们还正壮年呢!一个刚六十岁,一个五十七岁。
这让我想起盛海林失独的故事。那一年盛海林的女儿刚刚结婚,春节随丈夫回安徽老家过年,因煤气中毒新婚夫妇双双死亡。盛海林不能忍受失独之苦,于是选择试管婴儿,在六十一岁高龄又生了一对双胞胎。意外伤亡给家人造成的痛苦难以填补!
近几年春节期间,煤气中毒事件频发,人们在欢度春节时忽略了安全隐患,悲剧频仍,在传统的浓浓的年味喜剧底色上抹上几道悲凉,几缕忧伤,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生命重于泰山,安全无小事,奉劝朋友们,佳节盛世,莫因喜乐过度忽略了安全,敬畏生命,呵护亲人,保护我们的家人岁岁平安!
简书大学堂无戒90天挑战训练营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