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我们三个人一起打车回去吧”华华说。
出租车把我们送到一个小餐馆门口就停了,我们下了车,这时狂风大作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我和小璇子开始跑起来,谁知此刻一阵风旁边刮过,原来是华华“飞过”,还没来得及喊住她,她已距离我们百米之外,就在此刻马路中间横冲出一个人来,一把拉住华华,我们知道灾难降临,小璇子飞快的跑到树丛里面……
就在此刻惊醒了睡梦中的我,好几年都不做噩梦了,最近却总是心神不宁的,总感觉有事要发生,今早妈妈告诉我外公走了。
我立刻订了票回家,在火车上,我想了很多,还想起了去年10月份我为客户写的一篇稿子,很矫情也很真实,现在再看看满满的都是讽刺。因为外公走的最后一刻没有一个子女在身边!
我想外公是想过完最后一个国庆吧,所以选在在12月13日走了。
国庆节我刚回过老家,我记得5号那天我还去看他老人家。那天的天气特别好,我们到小镇上,沿着满是尘土的水泥路飞快的迈着步子,远远就看见外公在医院门口等我们了,近距离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心情是复杂的:我为他感到悲凉,因为没有子女照顾,他知道自己随时可能会走,选择白天在家待着,晚上回医院住;我也为他感到骄傲,我的外公真是个体面的老爷子啊,重病在身连走路都成问题,身边也没子女照顾,依旧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病房床单、被子铺得没有一丝褶皱,丝毫不输军人半分。可是终究不过一场凄凉,这背后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没有明天,那就时刻准备着吧!
我想外公要走了,早就有预告了吧,只是被我们忽视了。
外公一直唠叨着想要喝鱼汤,对于一个食道癌晚期的老年人,吃东西等于天方夜谭。外公很爱钓鱼也爱吃鱼,在他身体健康的时候,没事就会到河边掉鱼,钓上的鱼会用来犒劳自己。现在想喝鱼汤大概是因为想吃鱼了吧!去看他的时候,我和三姨买了两条鱼,打算成全外公。那天三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鱼头切下来,洗干净,然后分块,最后活生生将鱼头汤煮成了牛奶汤,“这是我这辈子煮过的最好的鱼汤”三姨说。我的心里不是滋味,因为三姨也是个病人,经不起过多的折腾,坐个车都会耗费她的生命,我想当时她是在用生命在煮汤吧,所以才煮出了这难得的汤!那锅汤我没亲眼看到外公喝下,我就和三姨就走了。我知道外公肯定喝得很满足,我知道冰箱里现一定还有一碗鱼头还没煮,那碗还没来得及煮的鱼汤!
我想我的外公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的外公了吧!
到医院的时候,我搀扶着外公回二楼的病房。我的手挽着他胳膊的那一刻,心里咯噔了一下,曾经健壮的胳膊何时变得这般瘦柴如骨了啊!我们被外公的厚棉袄给欺骗了。在病房里外公我们聊了会天,外公两只手指头与指头交叉着,我看到了他左手上戴的手表,那不是什么好手表,但是却散发着尊严的味道。还有指头上的银戒指,安安静静地,不卑不亢,说完话最后还点了一根中南海,夹在两根指头尖,我当时在想好个倔强的老爷子,好个体面的老爷子!
我想外公最后的一刻一定是个任性的小孩
外公说走就走了,所有的人没预料到,因为他把“戏”演的太好,让所有的人觉得应该没事,可是恰好相反。他走的时候我猜他如孩子般“赌气”了:就不等你们!所以他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他身边。其实外公是想把最美的一刻留给自己的子女,不希望看到子女为他难过吧!毕竟是父亲又怎们不会爱自己的孩子呢?
关于外公我没有太多的回忆,有的记忆都是关于最近几年的。
我看到妈妈、二姨、三姨、四姨几姐妹在家叽叽喳喳吵闹着,外公坐在一旁拿着一个茶叶杯,坐在太爷椅上悠闲的喝着茶,脸上洋溢的是幸福的微笑。
我看到冬日里外公和我坐在阳台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我问他:“您的被子的盖子咋是粉色的呀?”,外公回答说:“自带的盖子摔坏了,这个是从其他不要的瓶子上弄下来的。”
我看到外公早上起床,大手牵着小手送聪聪上学,下午一个人有慢悠悠的牵着聪聪回来,爷孙倆人相依相靠,很是温馨。
我看到渔船上,外公戴着一顶帽子,一边望着鱼竿一边呷一口烟,夕阳映在他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期待。
快十年了,终究是解脱了吧!此刻他应该和外婆还有舅舅团聚了吧!外公,您一路走好!我会想念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