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后来的我听过许多首情歌, 却再也没有一首像它一样令我难言心酸,那年我十四岁,正在经历人生第一次懵懂又艰涩的暗恋。
走在回宿舍的林荫小道上,熟悉的旋律越过枝叶在浮躁的空气中涌动,恍然间,好像回到了那年蝉鸣阵阵的夏天。
前边的一个男孩满脸兴奋地拍了下他旁边的同学。
“我靠,许嵩的《幻听》”
“我靠,怎么不放《玫瑰花的葬礼》”
于很多人而言,《玫瑰花的葬礼》是许嵩的代表作,而这么多年,我偏偏对《幻听》情有独钟。
偷偷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我想十四岁的自己,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初尝第一口酸涩如青梅的暗恋,酸地牙齿发软眼角挂泪。
喜欢一个人,无可奈何又小心翼翼,我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连偷偷看他的目光,都会暗自控制精确到秒。
从童年到少年,成长的烦恼实在令人苦闷,像夕阳下肆意生长的藤蔓,缠绕心脏。
为爱而不得的心酸,为人生走向过渡莫名其妙的茫然抑郁。
十四岁的姑娘,藏着一汪春水的心事,挤地心头酸胀,只能趁夜偷偷和怀里的月亮诉说。
《幻听》是我夜里的月亮。
活在闭塞的小镇里,这是我听过第一首流行情歌。
尽管后来我听过无数情歌,却再没有一首如它让我触目惊心。
这首歌在我床头被播放了上百遍,歌词更是被我抄写了一遍又一遍。
仿佛积攒压抑的情绪寻到出口,一发不可收拾,迫切地随滚烫的泪炽热的情涌出眼眶。
它像海,无私包容我所有的泪与那些不知何处而来的情绪。
它好像在对我说,没关系,我理解你。
坠海孤独的乘客终于寻到漂泊的帆船。无垠的大海里,一人一船,相偎相依。
一首歌有暂停键,而人生只能被岁月裹挟一刻不停地向前奔去。
卑微的暗恋无疾而终,关于那个少年的消息也已烟消云散。
羞涩敏感的姑娘抽枝发芽长大成人,摔了几次跤踩着高跟鞋终于也能四平八稳 ,为学习奔忙,为生活忧愁。
我真的很又怀念,那段说不出理由就能掉泪的年纪。
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我忽而就懂了母亲,她这么一个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中年妇女为何愿意花钱买杨钰莹的专辑。
杨钰莹红遍大江南北的时代,母亲正年少,那时她的眼角还没爬满皱纹,也爱穿些花裙子和小姐妹逛街游玩,希望身边的少年郎能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几分。也许那时她为了生活选择背井离乡前往异地,正怀着忐忑的心情踏上火车,前程一片迷茫。
音乐融入了太多人青春时的爱恨情仇,音符颤动一分,便牵动思绪万千,一瞬间梦回虎啸龙吟。
它本平平无奇,只是特定的环境,特别的人,让它变的意义非凡,终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