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下午,是老公透析的日子。没课可以回家准备做晚饭。透析病人晚上回来十分虚弱,需要及时吃饭补充能量。否则低血糖是十分危险的。
在这闲暇之余,我想走回家去,顺便在路边的野外捡拾最后的秋天。
秋天,是我最喜欢的季节。或许是我生在秋天,更喜欢秋天的缘故吧。
你看那些油画家们也都喜欢用浓重的色彩,描绘这热烈的季节。
在最美的秋天,我捡拾了校园最后的绣球花。让他们陪着我度过即将来到的冬天。
初秋时,他们还是那样美丽,绽在枝头,迎风摇曳,仿佛在静静诉说生命的美丽和可贵。现在,即使他们已经彻底干枯了,也不曾落下一丝花瓣,仿佛自己知道这最后的宿命,把最美姿态永远在阳光明媚的那一刻定格。
捡拾绣球,是今球我最美的收获。
也是这几年凌乱中年生活里,我第一次开始关注秋的美好和深厚。
昨天,我边走边看晚秋的郊外景色。天气阴沉,仿佛第一场小雪呼之欲出。喜欢自由轻松的我,还是穿着高跟皮鞋走上回家的路。这是一条郊外的路。田野里再没有成熟的庄稼,只有收获之后的寂寥。大地仿佛一位村里的留守老人,盯着儿女孙辈去往城市的背影,有些寂寥又无奈的安静着。经过大坝,我想去看看之前大坝边上的松林,是否有肥沃的落叶土,安慰一下家里南方来的长寿花。结果转过水厂后,我看到了眼前未料的新景象。那长长的堤坝已不见,新堤坝赤裸裸的躺在树林里,看着很冷很冷。
那些熟悉的景象,已经被巨无霸挖掘机送到爪哇国去了。
只好从这个堤坝转向可能捡拾到种子的地方。
荒凉的野地里,我发现了除大白菜外,唯一绿色的一种野草。他们在萧瑟的原野里格外显眼。
在洼地里捕捉,找寻着可以慰藉自己的秋意。欣喜若狂的发现几只芦苇花。芦苇花就是诗经里的蒹葭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之美,看着虽不足为奇,但是我喜欢,刚好够插在一个花瓶里。于是,我捡拾了这几只秋天馈赠我的小礼物。扎成一束足够取悦自己。
摘完芦苇花,看到了一种野草种子,是很大一种。里面有很多毛絮那种无名的果子。
在别人眼里,这些应该是垃圾。在我眼里却成了秋天赠我的小礼物。一阵风吹过,借着风,我也吹吹这白色的种子,他们像蒲公英又不是蒲公英,在昏暗的秋野里顺风飞向遥远的泥土,仿佛我当年参加高考后的感觉,离开故土,奔赴山海。
顺着堤坝转向田野,开始朝着家的方向溜达。
秋天的田野里,居然有许多茵陈幼年冻在地上。没有工具随便薅了几颗好弄的。装在远处飘来的一只白塑料袋里。
又是别人眼里的垃圾。这样放肆的在收获后的田野里穿行。也没有什么障碍了,很快发现一片山钉树林。这种果子很小的野果树,春天开花很漂亮,像城里的海棠花一样热闹。山钉子果实很小,初秋的时候很硬,秋后渐渐软糯,酸甜。但现在已经没有人关注这种野果树。街里的胡同里,都亮出了泰国榴莲的招牌了。谁还关注这种野果树。许多小小的果子干瘪在枝头,丧失了红色圆润的可爱,脏兮兮的挂在枝头无人问津。这和我采摘的品相虽然相差甚远,但是,我还是请回家一枝,感谢秋天赠我一点欢心和快乐!
把新从广东邮来的凤梨,挂在枝头,也不失美丽。世间万物都有美丽的一面,让我们一起发现美丽,享受捡拾的快乐。
路过一块收获后的野地,有几只萝卜妞还呆呆站在那里,仿佛和我说,带我们回去吧。
好吧,带回来,嘻嘻,栽在花盆里,或许会想很多萝卜缨。
早晨起来,老公问了这些垃圾一样的萝卜缨的来历。没有体验过的人,不懂我的快乐呦。
待会把他们装进花槽养起来,或许冬天能带给你更多的快乐。捡拾美好,捡拾快乐,生命的过程,一边丢掉,一边捡拾,从朴素朴实中来,再到朴素朴实中去。或许,这就是生命的美好。
生活本来五味杂陈的,可是世间哪种美味不是味道丰满醇厚的?把苦涩的生活过出美好的滋味,就是活着的真谛吧?
在这十里回家的路上,我品味了向往已久的田野的味道。
尘土飞扬的生活里,我愿意在这阴沉的下午坐在这个寂寥的角落,整理一下捡拾到的礼物,这是秋天田野赠给我这种没有耕耘过的书呆子的一份浪漫礼物,我把他们做成喜欢的标本,重成绿油油的菜畦。我们不是没有能力购买更好的物质财富,是我们更喜爱这份从田野里捡拾的精神馈赠。
一个人,一片野地,一段土路,一晌踏实可爱的时光。我想这是去异乡不能带给我的感受,所以我一定好好珍惜这份感受。
捡拾的快乐,谁懂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