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朵白玫瑰和一朵红玫瑰，那么每个女人心中大概也都有一位谦谦君子和一位霸道总裁吧。
2017年9月22日 星期五 晴转雨
1.
早晨起床后总觉得今天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会是什么事情呢？我也说不清。
特意上了一个精细的妆容，穿了一件大方干练又透露着一点小风情的职业装，破天荒地踩了一双高跟鞋出了门。
今天一定会发生什么，我的预感一向准的可怕。因为昨天夜里，我又梦见了岳阳的脸。但是这次与以往都不同，他没有对我冷着脸，而是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2.
岳阳是我中学时代暗恋的男孩，他成绩好、个子高，戴一副金丝边眼镜，但他并不是众女生心目中的男神。因为他既骄傲又孤僻，虽然上知天文地理下晓国家大事，是老师的宠儿，却一直没有任何朋友。可是我就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他，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细细观察，他随便写张纸片我都当宝贝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上学路上我天天暗自期待能够与他不期而遇。
他有一个奇怪的爱好，就是迟到。班里规定凡是迟到的同学必须在教室门外罚站或者罚去操场跑圈。他虽然稳坐年级第一但也经常被罚，被罚的人里也常常有我，每次被罚我都心花怒放。
和他一起并肩站在门外早读，看清晨的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他的侧脸上，映衬着他古铜色的皮肤闪亮而又光滑。在学校的操场上与他一同奔跑，他总是毫不留情地一圈圈超过我，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有时他也会在经过我身边时喘着粗气低声说一句“加油”，每每此刻我因跑步本就跳的急促的心脏简直就要蹦出胸膛。整个一天，都会因为他的这一句轻声“加油”而喜笑颜开。
毕业那天，我鼓足勇气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我像一个小太妹一般没正经地对他说:“Hello，岳阳，我看上你了。”
他慌乱地说:“你开什么玩笑”，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除此以外，我们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可是这么多年了，我依然没能改掉容易迟到这个坏习惯。
3.
之后的这些年我工作、恋爱，过着再寻常不过的日子。我的男友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我们在一起六年，没有大起大落，也没有生离死别，我们正在筹备即将到来的婚礼。可是岳阳，这些年却奇怪的频繁出现在我的梦里。
如果白天途经一座操场，那么晚上我会梦见他；如果白天看见有学生晨读，晚上我也会梦见他；或者白天看见一个有着古铜色皮肤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男孩，晚上我依然会梦见他。他就像一个被施了魔法的咒语常常来梦境里骚扰我，只是他从来不笑，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每次醒来，我的心脏都会微微的疼痛。我从不敢深想，也许冥冥之中我们还会未完待续……
可是昨晚，在梦里他居然对我笑了，更要命的是他还向我伸出了双手。我站在他对面，心跳的声音大到像山谷里的回声般响亮空旷，我的手毫不犹豫地伸向他的手，就在我们将要牵起手来的那一瞬间，我竟然醒了。
我捶胸顿足，这该死的梦。我继续倒头去睡试图再续前缘，可惜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4.
上午的工作是接待外宾，主要就是负责陪吃陪逛，安排接机、参观、午餐。今天的来宾是美国的客户，有两个专家和一个经理，其中一个叫Mark的听说是美籍华人。我一改迟到的作风早早来到了机场，虽然昨晚的梦境还在眼前挥之不去，但我依然迅速进入准备状态。
我笑盈盈的手捧鲜花站在接机口，望眼欲穿地张望着出口处的人流，我旁边的助理踮着脚尖举着接机的牌子东张西望。迎面走过来三个人，西装革履，神采奕奕。其中一个为什么那么眼熟？可我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好，我是西蒙公司的Mark。”一口流利的中文在我耳边响起。
这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尽管他的容貌已改变，可这声音却一点没变。没错，他就是岳阳，那个在我梦里百转千回，无数次出现过的岳阳。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一时语塞。
“天哪，秋千！这不是秋千吗？这怎么可能？”他竟扔下行李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紧接着后面的另外两个人也分别拥抱了我。
一路上他都在看我，我感到自己的脸庞已经烫的像烙铁一般。他不住地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啧啧地说:“真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你一点没变，还像从前一样清纯。”
天哪，他竟然用清纯来形容我，我这个马上奔三的女人还被说成清纯真不知是夸赞还是讽刺。我只是微笑，默默不语。
他又说:“你性格变化好大，以前太活泼，现在这么温柔。”
我诧异他这个孤僻的人怎么会变的如此热情，热情的让我开始怀疑人生。
5.
今天一天在工作中我都如坐针毡，惴惴不安。午餐时分他故意坐在我旁边嘘寒问暖，我只好为他端茶倒水以掩饰我乱跳的心脏和无法言语的矛盾心情。
记忆里的他冷峻、不苟言笑，现在眼前这个他微笑起来竟能让人像吃了蜜糖般甜蜜，只有在他板起脸来谈事情时眼神里才会依稀露出冷冷的光。
晚餐后他提出让我陪他出去走走，我们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旁，听汽车呼啸而过的吵闹声，月光被五彩的霓虹灯照的没了踪影。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他先开口。
“挺好的，你呢？”我小声回答。
“我还好，只是异国他乡很孤独。”他忽然恢复了曾经的模样，冷峻孤僻。
“听说你还没结婚？”他突然站定直直地看着我。
“是啊，但是……”
“我从不听但是。”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果断地打断了我。
“小时候，你那句话是玩笑吗？”他忽然提起往事，表情严肃古怪。
“不是，但是……”
“我说了，我从不听但是。”他又一次没让我说完。
他伸出了双手，朝向我。他没有戴他的金丝边眼镜，眼神迷离温和。
苍天呐，我的内心在呼喊。这一幕竟和梦中一模一样，这可让我如何是好。马路上汽车行人的各种声响混合着我内心翻江倒海的巨大波涛声，在我的耳朵里吵闹成一团。
他的手悬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我站在他对面，愣在原地如被雷电劈了般动弹不得。
我想起小时候对他如痴如醉的迷恋，想起因为他的一两句话就疯魔般傻笑的模样。眼前的他如妖孽般气宇不凡、清新俊逸、才貌双绝。让我怎能不心动，上天为何要这般考验我的定力和忠心？
可是我的男友该怎么办？如果我把他狠心抛弃，他定会痛哭流涕、痛不欲生、醉生梦死，永世不得解脱。昨天晚上他刚刚给我做了一顿美味大餐来讨好我的肠胃。我怎么忍心让他受此非人折磨。
此刻，我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就像早晨那般突然醒来发现遗憾不已，也好过让我做出如此抉择。
我低着头，紧闭着眼睛，站在他面前许久许久。终于，我缓缓抬头，望向他充满期待、自信、温暖的眼睛，轻轻摇头。
“对不起，那只是一个玩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几个字的，也许只有天知道。
6.
晚上回到家后，我疲惫不堪，穿了一天高跟鞋的脚隐隐作痛。我悲伤地想，据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朵白玫瑰和一朵红玫瑰，那么每个女人心中大概也都有一位谦谦君子和一位霸道总裁吧。
男友开门进来，提了一兜子从超市买的林林总总。他看了一眼瘫坐在沙发上的我，打开冰箱撅着屁股把东西一样一样往里放，嘴里还在不停地唠叨着。
“你吃饭了吗？”
“一看就没吃，这样怎么行。工作也不能不吃饭你知道吗？”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点。”
“要不吃油焖大虾吧？”
我听着他啰啰嗦嗦的唠叨，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一个起身，一个飞脚踢中了他撅起的屁股。
“你个挨千刀的，就是因为你，我放弃了我十五年钟爱的东西！”
他忽然停了手，回过身来，眼里迸发出异样光彩，兴奋地喊:“你说什么？你是说以后再也不用我陪你逛街了吗？”
一元小说训练营—55—林秋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