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空间。
不同时间。
不可感知。
无法察觉。
伟大而又神秘的不可知之地。
两股强大的意念用了百万分之一秒的时间交换了一段意见。如果翻译成落后的人类语言,可能就需要一些时间一些字句来表达。
西京位于冰冷之原,距离新京不超过四百公里。新京往北的荒野其实全部属于冰冷之原,一直绵延千万里,都在和光女神的管辖之下。对于这样的超级生命来说,一个念头之间能够做到的事能够交换的信息,可能超过全人类几千年历史蕴含的所有内容。而和光在一个念头之间不但可以巡视完整个冰冷之原,甚至可以覆盖到地球,所有发生的事情都瞒不过她的探查。
超级生命之间也划分区域,平时互不干涉。所以,和光的意识扫过新京城的边缘,Alice马上就察觉到。两个人,或者说两位女神之间发生了如下的对话:
和光:真实视觉,洞察之眼,你居然给他这么强大的能力?对人类的发展我们不宜过多干涉,希望你不要忘记这一点,半人半神的Alice。
Alice:我已经摒弃人类部分很久了。我现在的生命形式和你并无不同。
和光:作为人类,你如何接收了远超负荷能力的信息量,我一直很感兴趣。
Alice:如果你要否认你我之间的平等,那么就请你离开。
和光:我承认你我之间的平等地位,不过,我不会放弃我的研究。我察觉到你对人类进行了能力赐予所以前来。
Alice:就是这个人。五年前你曾对他姐姐做过同样的赐予。
和光:原来这是你选中的人。那我就不插手了。希望有天他能走到我面前。
Alice:他会的。
和光:再会。
Alice:再会。
两位女神的谈话每一句都蕴含着海量的信息,足以让任何人类的大脑爆炸,包括白辰以及他姐姐白仙的前世今生,甚至未来,都在和光和Alice的交流中具现。当然,未来是不确定的,两位女神不过具现了其中几个而已。而目下,Alice寄予重望的白辰正在挣扎求存,如果他不能活下来,自然就没有了任何未来。
白辰的生命对于Alice来说仿佛一朵水花,即便有种种未知关系牵扯,也不过是一朵较大的水花而已,就算是消失了,Alice也没有任何损失。
白辰正面冲向一头荒原狼,手臂以下结成锋利的冰刃,瞄准视野中的深黑线条用力挥下。“叮”的一声响,白辰的冰刃四散碎裂,强烈的冲击让他手臂不住颤抖,几缕鲜血沿着手臂滴下。然而冰刃的后半截却深深没入荒原狼体内,白辰受到的冲击是因为急速之下他未能完全对准深黑线条。那果然就是荒原狼的弱点!
洞察之眼,不愧是神赐予的能力,果然厉害!得意之余,白辰不敢大意,他身子一矮,躲在死去的狼后面,顺势一脚,用力将狼尸挑了出去。这一番动作他已经拼尽全力,只觉得头晕眼花,幸好另外三只狼被狼尸阻了一阻,白辰才有机会重整旗鼓。
荒原狼是具有一定智慧的生物,理论上可以进化到人类的程度,只是无法突破寿命的限制,这种进化一代一代的累积在基因里,总有一天会突破显现出来。超级生命的神们之所以保留人类,也许是为了观测人类进化的走向,在他们眼中,人类和荒原狼并无本质区别。
白辰深呼吸几口,恢复冷静,右臂的疼痛让他只想躺倒休息,由于剧烈运动,胸口也在隐隐作痛,情形并不乐观。但是,Alice女神都出现了,说明我绝不可能轻易的死在这里,这里并不是我的终点。白辰恢复自信,心里有了主意。
剩余的三头狼为了泄愤,已经把阻拦它们的狼尸撕成碎片,眼前这个人类的危险程度足够引起它们戒备。不过以三对一,它们还是信心十足。刚刚四个方向的袭击失败,这次它们互相离得近了很多,摆成“品”字形慢慢向前逼近。
白辰仔细观察着三头狼,它们对自己的弱点也不是一无所知,三头狼互相掩护,暗黑色的线条集中在胸腹部,并没有多少露在外面,以白辰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攻击到。白辰开始迎面冲上,没有弱点,那就创造弱点。
三头狼也开始冲刺。六七米的距离它们一跃就可以达到,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这次它们显然是打算冲到白辰跟前直接攻击。白辰弓着身子,双手寒光闪耀,速度不减,直接冲入三头狼的包围圈中。
就在此时,品字形后面的两头狼忽然脚底一滑撞作一团。白辰与头狼错身而过,手起刀落,头狼猝不及防,哼也没哼一声就倒地毙命。就在刚刚一瞬间,白辰在那两头狼的脚爪和地面之间制造了一层薄薄的冰层,虽然这样造不成什么伤害,已经足够扭转战局。
能力,关键要看怎么用。以一对二,白辰心里绷紧的弦终于可以放松了。他十分确信,如果自己的能力足够强大,完全可以直接从体内冰封荒原狼的血液直接致其死命,可初阶的冰封显然不具备这个实力,制造出冰刃已经很勉强了。不过,在地面上制造一点冰层,初阶的能力确实绰绰有余。
两头狼摇晃着脑袋爬起来,互相对视一眼,就那么转身而去。白辰发现它们身上的光芒弱了些许,看来战斗的意念也会影响生命之光的强度么?生命之光,他觉得自己取得这个名字十分合适,光芒越强,说明生命力越强,没有光芒的黑暗之处就是致命的弱点。如果荒原狼站着不动让自己攻击,只要沿着深色线条,就能毫不费力的杀死它。
洞察之眼,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确实要感谢Alice女神的赐予,这个能力,白辰隐隐觉得可能比他获得的冰封能力更为强大,真希望看看以后能发展到什么地步。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回城。
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战场,白辰决定只带一头狼的尸体回去,其他的都被他扔下河,仔细整理一番现场,白辰艰难的拖着狼尸往城里走。这狼居然如此沉重?想起自己刚才情急之下居然一脚将其踢飞,白辰不由得感叹人类的潜能无限。
“嘶……”稍一用力就牵动伤口,白辰只觉得浑身疼痛,“回去看来非要躺个十天半月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