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要出趟远门,要走三两天时间,临走嘱咐我阳台有吃的,自己照顾好自己,然后在桌子上留下了200元钱吃饭零花用。
看着奶奶走出门口,我开始了我的行动。
在学校的时候自己已经快走进了小混混的行列,现在初中毕业了回头看自己什么也没学会,总觉得自己再不做些什么就要废掉了。
看见桌上的200元钱,我有了一个念头——我要出去打拼打拼!
一边想着我就已经开始了行动,收拾了几件衣服,然后给奶奶留了一封信,告知自己的去向,也不知为什么,写着写着纸就湿了。写完了信再看一眼家里的样子拿起200元钱就去了车站,买了一张去北京的火车票。至于为什么去北京,可能是自己觉得北漂比较流行吧。
站了一路终于到了北京。出了车站感觉北京真的好大啊,大的我不知道到底要往哪里走。兜里还有七十块,挑了一个喜欢的数字的公交车就上去了,一路坐到底,下车地方叫怀柔。
下了车抬头看见了一个饺子馆,进去了发现老板口音好熟悉,一问正好是老乡,自己好像感觉撞到了大运,问老板“招人么?”,“招,你多大了?”“16,今天刚到北京,供吃住么?”“供,明天就来上班吧。等会带你去住的地方。”当时觉得供吃供住死不了就已经很好了,连工资都没问直接就跟去了。住的地方在饭店后面的是库房,可能还是个冷库,只有一个床只有我自己,没有被子,冷的不行就拿自己的衣服出来盖。冻得睡不着就在床上思考人生,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跑出来,有可能都会冻死,明天能不能起来都是一个问题。大概是站了一天累着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有人来叫我吃饭,我记得是馒头和白粥配咸菜,我吃了好多好多。吃晚饭老板交代了要做的事情,我被分到前面做服务生,负责上菜。但是由于很多人说方言,很多时候听不懂,就被孤立,客人点的菜说了好几遍也不敢问,不是不要了就是破口大骂,最后只得老板道歉,又是打折,感觉很对不起人家。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我拿到了我的第一笔工资,1200元,拿到钱的时候真的高兴地不得了,终于觉得自己能养活自己了,还有很多用文字和语言说不出来的情愫。那个时候才敢给家里打第一个电话,电话那边“嘟”的一声开始响起的时候心里变得特别难受,特别特别难受,很想家。简单聊了几句就连忙挂断了,因为怕再聊下去就忍不住了,然后强忍着想回家的念头继续工作。
现在回想发现自己是在成长了很多,可能是很多时间,很多事情累积到一起,就在那一瞬间。
心里突然有种明悟,突然就成长了。
在饭店大概做了五个月,老板每个月都会给我涨工资,特别照顾我,像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样。期间还给我换了一个住处,一个稍微可以挡风的平方,一个月200元房租。
不得不说北京的冬天真的很难过,那个屋子里没有暖气,天花板晚上滴水,早上起来擦完地等晚上再回来地上也会结一层冰,然后晚上再接着滴水,买了电暖器却发现用电量太大舍不得用,现在的腰疼估计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病。
到了第五个月的时候,老板突然说不用我了,听到的一瞬间真的是绝望,因为离开这里,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然而戏剧化的是老板没有赶走我,而是帮我找了一个导购的活儿,因为他觉得我不能一直在他这里做服务生,他的能力也有限,做导购可能赚的钱能多一点。
就这样我就开始了我的第二段打工历程,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进警察局。
刚开始的时候几天也卖不出一件衣服,因为没做过,所以只能做一些粗活累活,搬东西收拾卫生,第一个月大概就卖出十几件,别人都是几十件,绩效工资,赚了一千六,吃饭都吃不起,每天都是炒饼,三块钱一份,勉强吃饱。我只能在他们卖衣服的时候不断的模仿他们的话术,第二个月好了一点,慢慢就有技巧,做了四五个月的时候就可以赚到两千五左右,个中辛苦,难以言喻,手机工资短信发来的时候特别激动,我第一次赚这么多钱,甚至想不到怎么花。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森马给自己买了一套衣服,夏天衣服也比较便宜,一套衣服花了二百,当时就是天文数字,现在连一件都不够。我记得那时候我穿M号都大,瘦的不行伙食这时候也变好了,慢慢身体也好了,就想到了跳槽,去了美特斯邦威。因为商场有他们的分店,所以也认识,特别好去,美邦待遇好,工资也足够高。满足了我的一切生活所需,不过当时比较小,卖衣服又是女生比较多,所以一直没什么朋友,不过我始终耐得住寂寞,慢慢有了很多衣服,换了智能手机,还买了自行车。因为市区里面的房租实在是让我望而却步,所以一直没有想到过换房子,晚上睡不着就会想自己的未来生活,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埋没在北漂大军中,以为自己会脱颖而出,现在却会在这个时候狠狠的在你脸上扇一巴掌,口鼻出血那种。
我记得那天是晚班,只有我自己,五点多时候来了一个人,拎着一个行李箱,看了一件衣服去试衣间试衣服拎着箱子进去拎着箱子出来说不合适,就走了。第二天盘点 少了一批货,四十几件,找不到只能查监控到。这时能说是自己的失职,经理报了警,警察把我带走做笔录。关了我一天多吧,让我找家里人把我领走,可我谁也不认识,只能打以前老板的电话,把我带回去了,然而他也很怀疑的眼神看我,那时候真是觉得世界都昏暗了。我没有解释,回到家里躺了两天,同事给我打电话说货找到了,是经理的问题。我以为会给我道歉让我回去上班,各种可能发生的状况都想好了。到了商场觉得每个人都在对我指指点点。不知道是不是两天没工作,腿都在抖,经理来了之后没有道歉,也没有澄清,只是对我说,商场经理说我雇佣童工,你被开除了,工资下个月会打到你卡上。然而整个商场的人都觉得我是小偷,甚至觉得经理还给我发下个月工资已经仁至义尽,当时的想法就是北京我没办法再待下去了。
第二天跟熟悉的人道了别,买了票,跑回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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