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 甘语)
“娘子,a ha!you will not get hurt?、、、、、、”
还未走到家的楼口,就听到家里传出凤凰传奇的歌曲《郎的诱惑》。推开家门,只见楼上楼下的几个不到6岁的孩子正在儿子的带领下一边跳一边熟练的唱着《郎的诱惑》。
看着孩子们唱的欢畅,跳的高兴,我也跟着唱了起来。一曲过后,孩子们又闹着要听《江南style》。
“眼镜呢,老爸你的眼镜呢”? 儿子冲进我的房间翻出我的墨镜戴上和着乐曲跳将起来。
相对生活在如今丝竹管弦之盛时代的孩子们,对于70后的我,十月孕育之中没有胎教音乐的丝竹熏陶,婴幼儿时期也没有童歌的管弦相伴,唯一能有的视听之娱就是天设的鸟语虫鸣、地造的风声雨声,还有那些饭前睡后的神话传说,清晨午后爷爷奶奶念叨的民谣了。如今,看着幼小的孩子们扮酷的样子和有板有眼的动作,打开电视,看到电视上被催熟的孩子一身成人的刻意打扮,一腔成人的流利表达,真有一种年龄不是问题、穿越无极限的震撼。
和其他年轻的父母一样,在妻子怀孕期间,在过来朋友的建议和鼓吹下,我左百度,右搜狗的在网上查看音乐对胎儿的神奇作用和胎教方法。从轻音乐到舞曲,从儿歌到民歌,但凡觉得有点影响效果的乐曲 ,拼命下载一通。除此之外,自己还发挥朗读的特长,早晨醒来后,晚上入睡前郑重其事的捧着一千零一夜、格林童话、成语故事、《再别康桥》等大声有感情地朗读,渴望那个幼小的生命能听到我的声音,甚至能看到我那并不潇洒的身影,听懂徐志摩,感受到我的良苦用心,从而一来到这个世界就会与众不同,在以后漫漫人生旅途中决胜在生命的起跑线上。因而在孩子孕育的十月,播放音乐和朗诵成了我除了工作和做饭之外主要的任务。
生活中我是一个喜爱音乐的人,读书师范时选修音乐。凡是陌生歌曲听上几遍就可有模有样的吟唱,K歌时又是麦霸级别。在音乐方面的点点细胞总是觉得益于婴幼儿时期所听的民谣。我不知道在襁褓中父母有没有给我唱过他们的歌,读过他们熟悉的文字,但是我清楚的记得村里爷爷奶奶们、叔叔婶婶们、父母教给我很多朗朗上口的民谣。其中有个民谣是这样的:
老李老李钻锅底,
客来了脸朝里,
客走了脸朝外,
你说老李赖不赖?
村里孩子很多,大家一块玩耍时最爱一起念唱这个来取笑村庄里一位李姓的人家。李家的孩子因此常常为了尊严和我们打架,我们人多不吃亏,不过往往回家后免不了被告了状的家长批揍一通。但是第二天又会重复昨天的故事,有关老李的民谣仍然会在黄昏后的村庄响起。
我一岁时就被父母送到姥姥家生活,在姥姥舅母家生活了三年。姥姥舅母都对我很好,以至于后来对一首有关舅母的民谣颇有微词。清楚的记得词是这样的:
小老鸹 、黑黝黝, 我在老娘家住一秋。
老娘见了挺喜欢 , 舅母见了瞅一眼。
舅母舅母你别瞅, 乔麦开花俺就走。
走到山上有石头 , 走到河里有泥鳅。
大的逮着熬汤喝 ,小的逮着喂斑鸠。
斑鸠喂得咕咕叫 ,老娘死了不知道。
老娘死了一把纸,舅母死了一泡屎!
还有一首记得清楚。记事的时候经常看到那些婶婶嫂嫂们用它来逗哄孩子。孩子坐在床上,露出胖乎乎的小脚丫,婶婶嫂嫂们伸出手指一边左右轻点孩子的小脚,一边唱着:
点、点、点脚脚,
压把葫芦背簸箩,
簸箩南、簸箩北,
簸箩地里种黑麦,
黑麦雁、打扁担,
扁担稍、麻布缭,
大哥哥、小哥哥,
掂着斧子剁小脚!
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婶婶嫂嫂们微笑着用手背轻轻的在孩子的脚脖上揉一揉,孩子兴奋的看着妈妈,咯咯的舞动着小手开心的笑起来。有时,婶婶嫂嫂们也会拉着孩子的小手点他们的粉嘟嘟的小脚。大概这就是我们现在流行的亲子游戏吧!
这只是所听的民谣中的些许,还有很多的很多的歌谣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对它们的喜爱并没有因时间的无情流逝而清淡,反而越来越浓烈,漫在我们的脑海里,成为永不枯竭的精神资源。在那个物质条件匮乏的童年时代,村前村后,田间地头,屋里院外、塘边树下,清晨黄昏喃喃有韵的、或长或短的歌谣丰富了我们的视听之娱,滋养着我们的精神生活,助推了我们的成长,让匆匆的童年有了挥之不去的快乐,有了点点斑斓的色彩,有了琐碎的诗情画意!而今,在视听爆炸的时代,无论走到哪里就会有歌声。有成人版的童声,有童声版的成人声,有男人版的女人声,有女人版的男人声,听不清楚是在吼还是在唱,听不清楚唱的是唱还是念!口口相传的歌谣已经远远遁走快无痕迹!
《江南style》曲终,《老婆最大》接着唱响,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继续着快乐的模仿。
走出屋外,朗朗夜空 星斗亮闪,那是远去的歌谣不?
如果是,你是否还能在村庄的清晨午后,是否还能在稻香炊烟里再次清亮的响起!
(2013年7月25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