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太子又为爱发疯了(宴炀悯之)完本小说_热门小说排行真香太子又为爱发疯了(宴炀悯之)

主角:宴炀悯之

简介:我颠沛流离三年,幸而被皇后捡了回去,做了替嫁公主。

我嫁过去,是做太子妃;我的使命,是维护两国和平。

所以即便我嫁的这位太子心有白月光,即便他欺我辱我,无数次置我于险境,我都能泰然处之。

因为我本就不奢望得到他的爱。

可后来我身份败露,平日里将我弃如敝屣的太子却小心地拽住我的袖子,颤声说:「我压根就不在乎你是公主还是什么旁人,我只要你,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够了。」

「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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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公主。

假的。

但我和公主长得很像,所以就替她嫁来了景国。

出嫁前,公主的亲娘,那好心眼的皇后问我:「你不怨吗?」

我说:「我无所谓的。」

我看到她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欲言又止,最后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然后,我就被大红的轿子抬着送到了景国。

我嫁的人是景国太子。

他是个有能力的人,战功赫赫,连我都知道。

但他也有很多恶名,我也知道。

比如他喜欢丞相府的二小姐,但人家嫁了人,成了他的嫂子,他还是喜欢。

往好听了说叫痴心一片。

往难听了讲,就是死性不改,有违人伦。

别人骂他,他不在乎。

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在乎。

大婚仪礼上,他牵着我的手去拜神的时候,我看到他冷若冰霜、满是厌恶的脸。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他讨厌我,即便在这之前与我素未谋面,但我在他心里的膈应程度大概已经排到了前列。

可他还是对着神明,与我许下了相守一生的誓言。可见神明并不灵验,居然没降下天雷,劈死他这个心不诚的人。

洞房花烛夜,他挑开我的盖头,一言不发地递给我一盏合卺酒。

他毫不客气,像踢给路边的猫狗一个包子一般。

酒在杯里晃了几下,洒了一些在我的喜服上。

这是无礼之举,但我却不知自己该不该生气。

若是公主,她应该是要生气的吧?可眼下又在人家的地盘,我又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于是我接过酒盏,看了看他,象征性地在他杯壁上点了点,然后将杯口一倾,尽数洒在了地上。

他蹙眉:「你做什么?」

我面不改色:「我手抖。」

他似乎不太高兴,用冷哼一声表示对我的行径的不满。

果然,我刚才是应该生气的。

洞房花烛夜,不欢而散,他推门扬长而去,不知跑去了哪里。

我独自熄了红烛,摘了金钗玉冠,合衣睡下。

这是我和宴炀成亲的第一天。

2

翌日一早,宫里来人进了我的房间,在床榻那处翻翻找找半天,最后颓靡着脸色出来了。

我问她们怎么了,她们说床榻上没有落红,没法回宫里交差。

适逢此时,宴炀回来了,他见此情此景,就好整以暇地站在门边,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那讥诮的眼神似乎在等着看我笑话。

我起身,从头上取下一根钗子,毫不犹豫地朝着手指刺了进去。

鲜血汩汩涌出,我顺势在布帛上抹了两把。

我将布帛递给那宫人:「给,这样就行吧?」

她似乎没见过这样应付的,颇为为难地接过去,而后又把问题抛给了我:「这样行……行吗?」

我说:「左右都是被针扎了,就这样吧。」

闻言,看热闹的太子本人的脸蓦然黑了下去。

他看上去很想揍我,但迫于身份忍住了,又是带着嫌恶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该是厌我厌到了极点。

即便如此,还是不得不和我同行进宫去拜见皇帝皇后。

我们在座下,挂着相似的假笑,一唱一和地应付着皇帝皇后的话。

从善如流,没有破绽,好似我们才度过一晚便已经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但才出了宫不远,他便火速松开了方才不情不愿地牵起来的我的手。

「太子妃好演技。」

这话褒贬不明,我权当他在夸我,于是礼貌回道:「太子你也是。」

他笑笑,眼底却冷漠一片:「你还真是……不讨人喜欢。」

我说:「确实。」

他走在前面的脚步忽然顿了顿,回身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诧异我的回答。

我俩面面相觑,我以为他没听见我的话,于是又重复了一遍:「确实,我不讨人喜欢。」

我是个连老天都不收的人。

若不是我没有冻死在城墙下,就不会被大内总管捡回去,也不会被皇后见到,就更不会替公主嫁过来。

这些事,皇帝让我烂在肚子里。

若我说出去一个字,我小命不保事小,景国追究起来,恐还有灭国之灾。

我想着想着,抬头一瞧,宴炀已经没了踪影,连带着马车也不见了。

「马车呢?」我问。

他身边的侍卫回答我:「回太子妃,太子说您才来景国,应多到处看看,他便先回去了,让您自己……走回去。」

侍卫传话传得犹犹豫豫,明眼人看出来了宴炀这是不干人事。

随我陪嫁过来的侍女翠禾气个半死,当即就要差人送来马车。

我拦住她道:「没事,走吧。」

逃难逃了三百里都过来了,这不过两条街的路,不消半个时辰就到了。

但我并未走近路,走的是景国皇城内人最多最繁华的街。

繁华到了什么程度呢?我没走出多远,就撞见一伙打架的人。

眼见着一个白衣书生被推搡着从门内丢出来,我顺势伸手,将他稳稳扶了起来。

那书生惊魂未定,却仍十分有礼地向我颔首:「姑娘神力。」

片刻间,屋内跑出来了不下七八人,皆是同这书生一般无二的装束,见我将他挡在身后,竟将我看作与他一伙,拉开架势,欲将我和他一起打。

苍天有眼,我本来是没想帮他的。

我扫了眼那几个看上去就是一团花架势的书生们,心中冷笑——不吹不擂,我大概能一巴掌打死三个。

但临行前,皇帝要我谨言慎行,不要惹事。

于是我思量片刻,在他们的拳头打来之前,一个转身,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随后便听翠禾在旁边尖叫:「不好了,太子妃晕倒了!」

于是我被抬回了太子府。

在宴炀三分不解七分愠怒的注视中,我在床榻上缓缓张开了眼。

「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撑起身子,随口道:「不知道,中暑了吧。」

话毕,一阵冷风吹来,我敛了敛身上的大氅,脸不红心不跳地又缩回了床上。

宴炀听出了我在信口胡诌,于是反唇相讥:「那太子妃可要保重身体,下月氓山围猎,小心别被野兽咬了去。」

次日,宴炀就被皇帝臭骂了一顿,原因正是他那天把我丢在大街上不管不顾,导致我当街晕倒,损了皇家颜面。

他很不高兴,说我是故意走远路招摇过市。

我挠挠头,心道,居然被他发现了。

于是,宴炀更讨厌我了。

3

氓山围猎的日子到了。秋风猎猎,宴炀一身玄色劲装,青丝玉带,在马背上扬起下巴,甚是惹眼。

不远处,便是宁王和宁王妃。

潇潇君子和倾国美人同坐一骑,路过的蚂蚁都要感叹是一对璧人。

我站在宴炀的马下,觉得他牙根都要咬碎了。

是了,那宁王妃便是他心心念念的梦中情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月光。

我无意陷入他们的三角漩涡,提起裙摆正欲溜走,却被宴炀一把捞起,坐在了他身前。

我问:「你不觉得很挤吗?」

宴炀眯眼,没好气道:「怎么,难不成你会骑马?」

我摇头:「不会。」

闻言,他就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忽地笑了:「早听闻齐国女子娇弱,不想竟连驭马都不会。」

是啊,从来没人教过我。

逃荒路上遇到的马,都被我吃了。

宁王带着王妃纵马远去,宴炀不甘示弱,带着我往他们那边追去。

我懂了,他是真的很想在白月光面前昭示自己的存在感,又碍于面子不能自己巴巴地贴上去,只好拿我作幌子,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一路上颠簸异常,我觉得宴炀是故意的,他肯定是想把我颠下去,但又见我稳稳坐着,于是生出了几分狐疑。

他问:「你真的不会骑马?」

我还未开口,便听远处宁王妃的笑声。

她坐在纯白骏马上,笑靥如花地看着宁王猎下的一头鹿。

不用说,宴炀这厮肯定又坐不住了。

果然,我背后一轻,他飞身跃下了马,向着宁王妃那边奔去。

我又被他丢下了。

烈阳如炬,我小心地从马上跳下来,找了片树阴,坐下乘凉。

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催得人发困,我迷迷糊糊间听到宴炀说要和宁王比试什么的,眼皮沉沉一阖,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又回到那颠沛流离的三年,从淅川到京都,奔走三个春秋,一家五口,最后只余我一人。

那三年,我吃过虫蚁,爬过峭壁,从山贼窝里逃出来,九死一生地到了京都。

差点,我就死在了京都最大的那场雪里。

好在被皇后身边的人带了回去,这才捡回一条命。

皇后说我和公主生得像,是有福之人,于是将我养在身边整整两年。

后来,她问我愿不愿意去景国和亲。

我问她为什么。

她说:「为了齐国不再有人像你一般流离失所。」

我不懂,只是一纸婚约便能保一国祥和?

但我还是答应了。

倘若真如她所说,再无像我一般流离失所的人……真是太好了。

冰凉的露水打在我的眼皮上,我骤然惊醒,发现天色已大暗,落日只差薄薄一层金辉挂在山头,而宴炀和宁王他们早已不见了踪影。

四下寂静无声,我才发现,我好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4

齐国皇后告诉我,嫁到景国来,就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眼下看来也不是完全是那么回事。

我看天色将晚,一时是回不去了,于是决定先吃点什么果腹。

空着肚子追着一只兔子跑了两里地,才终于逮到了它。

等我终于生起了火,烤好了兔子,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野猪一头掀翻了我的火堆,叼走了我的兔子。

我震怒,抄起滚落在一旁的火把便追了上去。

说实话,这种情况下,我是不认为会出现第二个人的。

可没承想,宴炀却回来找我了。

他唤我的时候,我正将匕首插进野猪的脖子,喷薄而出的血液溅了我一脸。

我看到宴炀拉起弓箭的手又放下,瞠目结舌地愣在了原地。

半晌,他似乎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弓一丢,向我走来。

「你为什么跑这么远?为什么不在原地等着?」他拧着眉质问我,声音却很轻。

我抹了把脸,淡淡道:「我饿了,要找吃的。」

「你……」他忽地哽住了,「抱歉,我……忘了你还留在那儿。」

他居然跟我道歉,着实难得。

「无所谓。」我道,「我这不是挺好的吗?」

他抬眼打量我一圈,看着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和灰尘,怀疑我话里的真实性。

我累极,跌坐在地上,捡起那块已经凉了的烤兔肉,当着他的面便啃了起来。

宴炀却抬手将兔肉夺过:「别吃这个,已经脏了。」

我心想,这才哪儿到哪儿,再脏的我都吃过。

「太子殿下,」我疲惫地抬起眼,注视着他,「我饿了,吃点东西都不可以?你再讨厌我,也不能眼睁睁看我饿死吧……」

「我不是……」他声音软下去,「我是说,我们回去再吃。」

我真的没力气再和他计较,只得妥协。

「走吧。」我道。

他把我扶上马,这次动作比之前轻得多。

马跑得很快,也不似之前颠簸。

我又累又困,昏昏沉沉,只想闷头就睡,偏偏宴炀一直在和我说话。

他说:「你身手似乎不错。」

我敷衍回答:「一般。」

「我真的不是故意将你丢下的。」

「嗯。」

「从前待你不好,是我抱歉。」

「无所谓。」

「我只是不满两国以姻亲结同盟,其实我知道,错不在你,我知道,你应该也是不愿的……」

听到这,我忽然来了精神,连忙反驳:「没,我挺愿意的。」

「什么?」宴炀诧异万分。

和他成亲,便能换两国安宁,换齐国百姓安居。

我道:「嫁给你,是我自愿的。」

宴炀圈在我身侧的手臂忽然僵了僵。

半晌,他迎着风断断续续道:「那,我也不会喜欢你。」

……

有病。

5

围猎一事后,宴炀自觉理亏,便没再刁难过我,只是偶尔同我拌两句嘴,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了下去。

年关将至,宫中大宴,皇亲国戚皆聚于此。

很不巧,宁王和宁王妃也在。

更不巧的是,他们的位置,就在我和宴炀的对面。

宁王妃何韵依旧打扮得清丽素雅,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眼神不知该放在哪儿,大概是因为我和宴炀都在直勾勾地盯着她。

于是她用纤纤素手夹起一颗樱桃,喂到宁王口中。

宴炀随即就用手肘碰了碰我,示意我也喂他点什么。

无聊。

我觉得还是该给他找点事做,免得他总用眼神骚扰他的二哥二嫂。

于是,我夹了颗西域的辣椒喂给了他。

他毫无防备地在嘴里嚼了嚼,整个人直接僵住了。

怨毒的眼神似是要把我戳成筛子。

「你等着……」

我轻轻按住他躁动的手,附唇淡淡道:「太子殿下,多喝热水。」

宴炀差点气得背过去,无声地用眼神剜了我数次,才找借口匆匆离席。

太子离开不久,又有新的一批舞姬前来献舞。

只是那舞姬舞着舞着,忽从袖中探出匕首来,直直刺向皇帝那处。

「有刺客!护驾!」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殿内霎时乱作一团。

我顺势找了个角落,躲了过去。

皇帝皇后很快被赶来的侍卫护住,那些刺客见刺杀不成,便抓了宁王妃作挡箭牌,宁王手持长剑,一时无法下手。

刺客一抬脚,抓着宁王妃几步跃到了房檐上便溜之大吉。

正当我以为没事了的时候,身子陡然一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刺客同党将我也抓了过去。

我被一掌劈在后颈上,霎时晕死过去。

待我再醒来时,正和宁王妃被绑在一处,我二人脖前都横着一把利刃。

挣扎无果,我低声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何韵声音有些发抖,还是强撑着回我:「对不起,太子妃,是我连累了你。」

……

她说了什么,但好像又什么都没说。

拿刀抵在我脖子上的刺客好像在和宴炀谈判,我看到他冷着脸蹙着眉提剑站在不远处,鹰隼一般的目光直直看向何韵这处。

「太子殿下,只要你开城门放我们一个人,我便放她们一个人。」

这刺客也是蠢。

宴炀不会让他们全都走掉的,他需要留下一个人来顺藤摸瓜找出指使者。

那么最多就只能放一个人……

「放了宁王妃。」他几乎毫不犹豫地答道。

意料之中的回答。

闻言,靠在我旁边的何韵身子一紧,羞愧地别开了头。

刺客也是说话算话,当即松开了何韵的绳子。

挟持她的刺客和挟持我这个点头示意后,放了条钩索飞快地逃了。

现在,就只剩下我和另一个刺客。

宴炀身后的守城军齐齐举起弓箭,箭尖直指向我。

这刺客似乎也意识到了宴炀没有救我的打算,略带嘲弄地笑笑:「啧啧,太子妃,恐怕你我要共赴黄泉了。」

「真没想到,传闻竟是真的,太子殿下属意的是他的二嫂,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癫狂,宴炀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你想多了。」我道,「我才不会和你一起死。」

那刺客蓦地愣住,下意识地偏头看我。

我将手从背后抽出,一把握在他的刀上,另一只手反持匕首,割在了他的小臂上。

「哪有什么一换一的,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没人会救我。」

所以,还得靠我自己。

我趁他反应不及,抬腿踢掉了他的刀,他又从袖中抽出袖剑,恼羞成怒地朝我面门袭来。

我抬起淌血的手去格挡,不知何处飞来一箭,将那刺客的剑身贯穿,教他斜着摔在了地上。

守城军一拥而上,将那刺客制服。

他的头被按在地上,嘴里还喋喋不休:「狗太子不顾天理伦常,觊觎自己的嫂子,你们宴家,就要鸡犬不宁了,景国必亡。」

他的目光忽而转向我,阴毒异常:「你们齐国依附景国,也必……啊!」

未等他说完,我的匕首便直直刺入他的手掌,道:「闭嘴。」

「齐国好得很。」

6

握住那刺客刀的时候,左手流了很多的血,在青石板上洒出长长一道血迹,直到现在才觉察出痛来。

完全被我抛之脑后的宴炀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我。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后怕的神情。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喉咙滚动,酝酿许久才说了句:「我方才没有要……不救你。」

我用牙齿从裙摆上撕下一块布条,把手掌随便缠了缠,敷衍道:「嗯,那真是多谢你了。」

「不,」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拉我的手腕,可看了看我手上的伤,遂只是拽住了我的衣角,「你能不能怨怨我,打我骂我都行。」

我勉强地露出一个微笑,道:「没必要。」

反正我原本也没觉得他会救我。

我挣开他的手,把随身携带的匕首捡起来又别到了后腰。

离开前,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太子若真觉得对我有愧,便别再暗地里查我了,你我本是夫妻,若有疑虑,不妨直说。」

没过多久,太子妃徒手擒得刺客的消息在京城不胫而走,我不单在百姓口中名声大噪,景国皇帝也赏了不少礼物,让我在太子府好好休养。

这件事在我这已经翻篇了。

但宴炀还没有。

他最近变得很奇怪,常差人来嘘寒问暖,餐点补品顿顿不落,但自己又故意躲着我,不肯与我正面相见。

翠禾不懂,问我为什么。

我淡淡笑了。

为什么?

自然是他心中有愧。

养伤期间,我收到了来自齐国皇室的密信。

信上说北境边界战事紧急,多次向景国求援未果,皇后希望我能劝劝宴炀,让他帮帮忙。

这是让我吹枕边风,还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我还是去找了宴炀。

我不太会讨好别人,便向宴炀身边人打听他喜欢什么。

伺候他许久的嬷嬷说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喜欢宁王妃。

宁王妃何韵饱读诗书,工于字画,又精通音律,能歌善舞……

这些,恰都是我不擅长的,在齐国皇宫那两年,我也只堪堪学会了公主的基本礼仪,至于琴棋书画……更是略懂皮毛了。

于是,我花了大价钱,托人给我从千里外带回一幅字来。

那字,不是什么名家手笔,但却与何韵的字体极为相似,寻了许久,才寻到这么一幅。

所托之人,便是那日在街上顺手救下的书生。

书生名叫顾长沥,他高中了探花,如今已经做了朝廷命官,上任那日,特地来拜谢我的搭救之恩。

可我送去的钱财他分文未取,只是说:「能帮太子妃的忙,是在下之幸。」

我收着字,准备在宴炀生辰那日送他,顺便向他求情。

却没想到,当日宁王府送来的贺礼,竟也是何韵的字。

当晚,酒席散去,醉意氤氲的宴炀将宁王府的礼物打开,又展开了我的那幅字。

他怔愣片刻,抬眼冷笑了一声:「你这是做什么?东施效颦?」

我当时也愣住了,心道怎么会这么巧。

若在平时,我大概会点点头然后一走了之,可如今有求于他,总该说点好听的。

「我只是以为你会高兴。」

这是我能想出最好听的话了。

「你想让我高兴,却怎么送旁人的东西?」他眯起狭长的凤眸,随手把我送的那幅字拿起。

刺啦——

薄薄的宣纸被他撕了个粉碎。

「你是想求我去帮你齐国平定北境战乱吧?」他看穿我的意图,懒懒地靠在案台前,「这么大的事,总该拿出点诚意来。」

我问:「太子想要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反问道:「最有诚意的……你能拿出什么?」

……

我思索片刻,道:「我的命。」

他忽然嗤笑一声,大概以为我在胡诌。

「好啊,那你给我吧,正好,我近日得了一把宝剑,正寻不到好的血来开刃,不如由你来试试?」

他话未毕,我已从腰间取出匕首,抵在自己的颈侧,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那天的刺客留下的。

「好!」我毫不犹豫,定定看着他说,「那太子可要说话算话。」

我握刀的手微动,匕首才碰到皮肉,便被宴炀一把抓住手腕。

「疯了吗,」他呼吸急促,「你来真的?」

呵。

我赌对了。

宴炀,他对我有愧。

「不是你要的吗?」我茫然地看着他,「这的确是我能给的最有诚意的东西了。」

「太子也是知道的,无论我送字画、歌舞,还是刺绣,于你而言,不都是东施效颦吗?」

他怔怔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继续道:「太子说得对,齐国弹丸之地,养不出精兵强将,也养不出琴棋书画样样拔尖的公主。」

「但我愿将命给你,这就是我唯一且最大的诚意。」

「为了齐国战事,你就甘愿如此?」

问我的时候,宴炀眼里流出一丝意料之外的期许。

这句话,我该斟酌着答。

我说:「还因为你。」

闻言,宴炀耳尖腾地红了,像煮熟的虾子,一时间结巴起来:「你、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

「住口!」他回过身去,不看我,指着门口大声道,「出去,别再让我看到你。」

完了。

好不容易献一次殷勤,还献歪了。

这一晚上的装模作样,看起来是功亏一篑了。

7

宴炀说别让他再看到我,却在第二天一早堵我的门。

他说,他已派两支精兵去偷袭北境蛮族的驻地,不日便能将他们尽数驱逐出去。

对此我倍感意外。

「你的目的达成了,」他挑挑眉,「这几日便安分些,少到街上闲逛,别招惹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我不知他说的那不三不四的人是不是指顾长沥,毕竟前几日我只见过他。

但如今北境战事还指望他来帮忙,我的确该顺着他来。

「谢谢。」我说,「我会筹备谢礼,答谢太子殿下。」

宴炀扭过头去,余光睨了我一眼:「免了吧,收好你的心思,谢礼本宫不需要。」

……

事实证明,宴炀的话只能反着听。

比如他不想见到我,实际上第二天就来找我。

再比如他不想要我的谢礼,却日日差人来催问我那谢礼筹备得如何了。

可我着实想不出有什么可送的。

金银玉石都是平常俗物,他见的比我多太多,诗书字画又要被他说东施效颦,还真是令人犯难。

为了投其所好,和宴炀成亲小半年来,我第一次花这么多心思去了解他。

于是才知道,他这个表面风光的太子也不是那么好做。

宴炀被立为太子的原因,除却文韬武略上的造诣外,还有个很大的原因——

他是唯一的嫡子。

但实际上,论起才学来,他是要比二皇子宁王略逊一筹的。

所以,他从小便活在宁王的阴影下,无论他做得怎么好,皇帝也会拿他与宁王作比,催他上进。

就算他立下赫赫战功,在皇帝眼里也还是不够。

自八岁被立为太子,十二年来,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父皇的认可。

老嬷嬷与我讲起这些事时,声泪俱下,不住地慨叹宴炀这些年的不易。

我只是安静地听着,不置一言。

毕竟,我实在哭不出来,因为他所厌弃的一切,都曾是我的求而不得。

我好像,知道要送什么谢礼了。

但我需要一个机会。

我曾想,这机会也许在中秋佳节上,也许在皇帝寿宴上,但怎么也没想到,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

彼时宴炀正下西疆平叛,皇后怕我在府中烦闷,便邀我进宫吃茶说话。

可茶方吃到一半,却见宁王妃踉跄着步子从殿外跑进来。

她捂着心口,惊魂未定地对着皇帝皇后道:「不好了,宁王要谋反。」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刺客背后的主谋还未查出,更大的祸事便出来了。

更坏的是,皇帝得了信还未准备,宫外便已经被宁王的军队围住了。

皇帝虽然年老,却还是有一国之君的风范在。

立刻召了所剩不多的禁卫军,遣了一部分人去调援兵。

而我、皇后和宁王妃则被安置在后殿,静待结果。

皇后在一旁稳住宁王妃的心绪,还不忘安慰我:「别怕,这些贼子成不了事。」

这种时候,我也没心情听她说什么,只是自顾自问道:「此时可有武将在京中?」

皇后摇摇头,说近期战乱水患四起,文臣武将全都被派去各地,京中可用之人并不多……

言外之意是,眼下这种情况,可用之人,大概也已经被宁王策反了。

那看来现在只有背水一战了。

我不顾皇后劝阻离开了后殿,去前殿找了皇帝。

此时,外面下起了淅沥的小雨。

他见我提着剑来,又是震惊又是疑惑,但眼下似乎也来不及问我为什么过来,只是点点头,道了几声:「好,好。」

我告诉他,再派一队人,去寻侍郎顾长沥,他会有办法。

皇帝犹疑不决,担心皇宫人马不够,撑不到援军到来之时。

我说:「可以的。」

顾长沥来得很快,带上了关键的东西——烟花。

这也是我前一阵子拜托他寻来的,本来想用烟花作谢礼给宴炀,但又被我自己驳回,于是这数量巨大的烟花便囤积在了顾长沥府上。

「太子妃,东西我带来了,也安置妥当了。」他望着我淡淡道,面上毫无惧色,「我们便在这等援军来吧。」

我说:「顾大人,多谢你信我,今夜大家都会活下来的。但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还有何事,在下可以替太子妃……」

「不,你做得已经够多了。」我打断他,「此事,非我不可。」

宁王所求,无非弑父夺位。

夜幕已至,骤雨倾盆。

火把被大雨熄灭,宫中陷入无边黑暗。

忽然,一簇簇烟花从皇宫各个角落绽开。

一瞬间亮如白昼。

随着光亮熄灭,箭矢破开雨幕,精准无比地将冲进大门的叛军封喉。

大雨中,火无法燃烧,但烟花却能绽放。

但这还不够。

叛军的目的,是皇帝的宫殿。

他们冲进来了。

一个,两个。

望着黑如深渊的大殿,他们一时不知所措。

「在这。」我身着龙袍,在暗处淡淡道。

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二人已被我匕首封喉。

当年被山匪掳走,我便是靠这夜中也能视物的本事,从匪窝里逃出来的。

三个,四个……

人越来多,却都忌惮皇帝,不敢妄下杀手。

这一夜,我不知挥了多少次剑,杀了多少个人,御林军和叛军的尸体堆叠在一起,我却不敢退后一步。

我的身后,是景国皇帝和皇后,还有景国太子最爱的女人。

他们不能死。

死了,景国易主,齐国就彻底没了依存,只能被四方蛮夷分食殆尽……

不知那时,又会有多少如我一般在世间挣扎的流民饿殍。

所以我退不了半步。

这是我觉得离老天最近的一次。

但它还是不愿收我。

在我体力耗尽,身披数创只待一死的时候,援军到了。

但来的却不是最近的峄城军。

而是本应远在西疆平叛的宴炀。

8

那时,倾盆而下的大雨早已停息。

宴炀踢开大殿的门,火光映亮了整个宫殿。

我半跪在尸山血海中,与他对望。

「你来了。」我留下这句话,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他怔愣片刻,随后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将我抱在身前。

彼时我已虚弱至极,声音嘶哑,发出不成句的声调:「你的亲眷……在暗室。」

「皇上、皇后,还有……宁王妃。」

宴炀环抱我的手臂颤抖着,忽有几滴微凉的液体打在我的颈侧。

他哭了吗?我不确定,我连张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这个疯子,」他歇斯底里道,「他们是我的亲眷,那你是什么?」

我说:「我是你讨厌的人。」

「疯子……我骗你的,」宴炀拨开我的碎发,将我打横抱起,喋喋不休地和我说话,「你不许睡,你若睡了,我就把北境的援兵撤回来。」

「别,」闻言,我剧烈咳了几声,「不能撤。」

「好,不撤,你不要睡,等御医来。」他的脚步越来越急,好似比那天围猎的骏马跑得还快。

「敏芝,活下来,只要你活着,要什么都行……」

意识迷糊间,我好像听他在叫我的名字。

不,那似乎也不是我的名字。

叶敏芝,是公主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悯之。

依照翠禾的话说,我是福大命大,无论多大的劫难,都能平安渡过。

经那一夜,宁王被当场诛杀,其余同党也尽数被扣押,等待发落。

我伤愈后,皇帝召我进宫,说我是此次护驾最大的功臣,问我要什么赏赐。

我站定,看了看身边的宴炀,回头对皇帝道:「陛下,妾身别无所求,只要陛下一句话。」

我说:「请陛下摸摸太子殿下的头,说一句——」

「你做得很好了。」

一侧身,我对上了宴炀被惊到呆滞的目光。

于是,我用口型轻声道:「这,就是我的谢礼。」

我蓄谋已久的、又在完全巧合的前提下,送给他求之不得的谢礼。

礼物很轻,只是皇帝的一句话。

可又是很重,重到我差点用命去换。

9

宁王伏诛,何韵的身份就变得尴尬起来。

她虽是宁王亲眷,却也是丞相之女,又检举有功,虽无褒奖,但也不至获罪。

翠禾很是担心,怕她如今没了夫婿,过一阵子宴炀便要找个由头纳她进府,我们便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她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我主动请宴炀把她娶进来,如此还能昭示我的贤德。

我思量片刻,觉得是这么回事。

左右宴炀早晚要娶她回来,不如由我作桥,再卖他个人情,日后也方便求他办事。

于是,我在某个午膳后跟他提了这件事。

与我意料中的欣喜若狂截然相反,宴炀的脸在听到我的提议后迅速拉下来,剑眉拧作一团,却强装镇定地回绝了我:「不可能。」

我诧异:「你不想吗?」

那可是他朝思暮想的白月光。

宴炀睨了我一眼,道:「不想。」

……

我彻底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他说:「本宫没有纳妾的打算。」

「一生若认定了一人,便一定是那人。」

那双凌厉的凤眸,在此时竟漾起水波,含着万分柔情。

可我的手心沁出薄薄一层汗来,试探着问:「你要同我和离?」

——然后给何韵腾地方。

闻言,宴炀呛了一口茶水,将杯盏重重砸在桌面上。

他盯着我,胸口起起伏伏,片刻后愤愤留下一句——

「你想得美。」

我和宴炀的对话总是这般,寥寥数言,剑拔弩张。

人人都道我寡言,宴炀也不是话多的人,我不爱与人争执,大都是宴炀曲解我的意思,然后自己在那大动肝火。

从前,他骂我「无知、痴心妄想、东施效颦」。

现在变成了「疯子、没心肝、多管闲事」。

所以,那天迷迷糊糊听到他唤我「敏芝」,不知是不是错觉。

转眼到了三月初三,皇后在宫里操办了场春日宴。

王公贵戚和家眷们都前来赴宴了。

尤其是家中有未曾婚配的儿女的,都借着这个机会,被带来相看一番。

说白了,就是相亲。

女子们在之前会亲自绣好香囊,如遇心仪的公子,便将香囊送出去,以表心意。

这是景国的风俗,我从前不知。

直到看到顾长沥手中拎了一串红红绿绿的香囊,才知道这场春日宴还有这样的环节。

上次宁王谋反,他入宫救驾,也算大功一件,顺理成章升官做了尚书。

青年才俊,仪表堂堂,的确是京中贵女们择婿的头号人选。

他见我一人在园内,便上前与我说话:

「太子妃,没和太子殿下一同前来吗?」

我点点头:「他有旁的事。」

事实上是我和他一起来时,好巧不巧在路上撞见了何韵。

本着不搅入他二人之间的原则,便找了个由头溜来了这里。

我看着他手中的香囊笑道:「顾大人很受欢迎啊。」

顾长沥摇摇头,随手将香囊收进袖中:「这些于臣而言,并无特别的意义。」

没等我发问,他便接道:「臣已有属意之人了。」

我对男女之事并不太通,便礼貌颔首:「那希望大人与心上人终成眷属吧。」

闻言,他竟苦笑两声,眼里添了三分忧郁。

他说:「不,臣今生恐与她无缘,便不求长相厮守,只求……」

「她余生安好。」

我点头:「这样……也好。」

风吹来,树上杏花簌簌,落在顾长沥的鬓角,他沉吟片刻,忽然极为郑重其事地唤了我一声:「太子妃,我……」

「阿之!」

话说半句,便被一声带着怒意的声音打断。

起初我并未反应过来是在叫我,直到宴炀面色不虞地过来拉起我的手时,我才意识到那声情绪丰富的「阿之」是在叫我。

「你怎么在这儿,真让为夫好找。」

他用了十足的力气握住我的手,我暗自挣扎不开,反而被他借势揽在了怀里。

他凤眸微张,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顾长沥,不阴不阳地道了句:「顾大人,好巧啊。」

顾长沥躬身颔首:「臣拜见太子殿下。」

抬眼看到了顾长沥袖中的香囊,宴炀幽幽笑了两声:「顾大人今日收获颇丰,回去可要好好想想,选个合适的做夫人。」

他把「合适」二字咬得极重,意味不明。

转头又笑着与我道:「母后正寻你呢,咱们快走吧。」

10

我跟着宴炀走了一段,才发现这并不是去皇后宫中的路。

他拉着我,到了某处无人的花园里,将院门一关,把我抵在了一棵榕树上。

「你不是说自己口渴去喝水了吗?」他沉声质问我。

「喝了。」我直视着他,脸不红心不跳。

「然后呢,你就去私会顾长沥?」

我纠正他:「是偶遇。」

他嗤笑一声:「是吗?这么多人,你偏偏和他巧遇,那日在街上也是,这未免也太多巧合了吧?」

「就是巧合。」我神色淡淡,觉得和他多说一个字都是多余,「太子不信,我也无话可说。」

不知这句话哪里戳到宴炀的肺管子,他忽然俊眉一蹙,胸膛又靠过来几寸,道:「你刚才不是和他说得挺高兴吗,怎么跟我就无话可说了?」

「我们成亲这么久,你都没和我说过那么多话吧?」

我说:「是太子你不愿与我说话。」

对于他这种倒打一耙的行径,我感到很无奈。

宴炀顿时哑口无言,想要说什么,耳根子涨红起来。

僵持半晌,他忽然垂下头,语气也软下来:「阿之,你是不是在怨我啊?怨我三番两次弃你而去。我知道,是我混蛋……我给你赔罪,你用刀捅我吧,你身上受了多少伤,就捅我多少刀……」

「不是。」我温声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我没有怨过你。」

「因为我本来就没期盼过被你选择。」

「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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