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办?”小柔看着沈文渊远去的背影,有些惊慌地问道。
“没关系,他一定回来的。”白芷兰对沈文渊很有信心。
虽然说好是晚上见,但是白芷兰哪是个能闲得住的人,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带着小柔跑到丞相府门口蹲点了。
没想到,沈文渊并没有骗她,丞相府戒备森严,不允许任何人前去吊唁,偶尔有几个想套近乎的官员前来拜访,也都被管家用软刀子挡了回去,白芷兰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帮她混进去的机会,白白在府门口等了大半天,虽然她还撑得住,但是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响半天了。
“小柔,你饿吗?”白芷兰转头看向身边的姑娘。
“嗯。”小柔可怜巴巴地应道。
“那你别跟我守着了,去买点吃的吧,帮我带两个,不,五个肉包子。”白芷兰提起吃的,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好。”小柔看着白芷兰如狼似虎的眼神,弱弱地点了点头。
“快去快回哈!”白芷兰不放心地嘱咐道,她现在恨不得小柔能有瞬间移动功能,在三秒之内把吃的带到她面前。
谁料,小柔前脚刚离开,丞相府的大门后脚就打开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抬着棺材从里面走了出来。
白芷兰左右各扫了一眼,小柔没回来,沈文渊也没来,只得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真倒霉!”然后悄悄地跟着队伍慢慢往前走。
“这崔丞相真造孽啊!”围观的群众窃窃私语道,“结婚多年没有儿子,好不容易把之前的儿子找回来了,结果没两天就死了,你说是不是他们家祖坟风水不好啊?”
“我看未必,你真相信崔家的公子是被白将军杀的吗?白将军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和他第一次见面,无仇无怨的,干嘛要杀他?”
“我看八成是崔夫人派人杀的,她和丞相恩爱多年,突然发现丞相在外有个私生子,能不生气吗?”
“应该不会吧!不是说这孩子是夫人和丞相早年间生的,然后走失了吗?”
“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法罢了,要说这崔尚也真是可怜,还不如安安分分当个酒楼掌柜呢。本以为认祖归宗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没想到连命都搭上了。”
这些人整天吃饱了没事儿干,冒充大侦探开始分析案情,白芷兰便竖着耳朵偷听,想着能不能得到点小道消息,这些消息不能全信,但是也不能完全不信。
至少崔尚并非崔夫人亲生这块儿,白芷兰觉得很有道理。
这崔尚是失散多年才被认回来的,府里的人大都跟他没什么感情,只是象征性地哭两声,有些实在流不出眼泪的,便只好低着头用袖子掩住脸。只有崔丞相一人老泪纵横,哭得情真意切,失去儿子后的他一下子老了不少,再不比宴会上那般严肃威严。
崔夫人也不见得有多伤心,她的神色中尽是焦急与心疼,一直在崔丞相身边抚慰他的情绪。看起来担心崔丞相要比担心死去的儿子更多,这实在不是一个刚失去儿子的母亲该有的表现。
不过,这崔尚不愧是丞相的公子,虽然无人吊唁,但是葬礼依旧办得风风光光,整个送葬的队伍大概有两里地那么长,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路过一个烧饼铺子的时候,白芷兰趁机买了两块烧饼咬在嘴里,才好不容易止住肚子的抗议。
就这样,白芷兰跟着送葬的队伍一路走走停停,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了。
白芷兰怕被发现,不敢靠得太近,只远远地躲在树丛中,看着众人开始挖坑,她傻眼了:自己啥工具都没带,难道一会儿要用手刨?
正暗自懊恼着,白芷兰瞥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沈文渊!说好在丞相府门口集合,他倒好,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不过看在有求于他的份上,白芷兰也不便跟他多计较。她轻轻朝他旁边扔了个小石子,想引起他的注意。
果然,沈文渊转过身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白芷兰偷偷探出了头朝他挥手,不管他能不能看得清,只拼命朝他做口型:我在这里!
沈文渊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便轻点脚尖,飞快地朝她飞了过来。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这也太酷了吧!白芷兰看呆了。
沈文渊飞过来后,并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盯着白芷兰,眼神里读不出情绪。
等白芷兰反应过来后,率先开了口:“喂!我们说好的在丞相府门口集合,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
“芷兰姑娘。”沈文渊慢吞吞地回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好像并没有约好。”
“好吧!”白芷兰撇了撇嘴,“随你怎么想,反正来了就好。”不知道小柔那边怎么样了,就叫她买个吃的,怎么就走散了呢?那么长的送葬队伍,她也不知道跟着走。不过也幸好她没跟着过来,小姑娘家家的,大半夜来这坟地,当真还是有些吓人的…
刚刚人多,白芷兰还没觉得有什么,就在他俩聊天的这会儿,送葬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阵阵阴风吹来,她才开始觉得可怕。
“那个,我们不然就,开始吧……”白芷兰轻轻拽了拽沈文渊的袖子,弱弱地建议道。
“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工具。”沈文渊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害怕,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
他走到自己刚刚站着的地方,从地上捡起一把铁锹,然后朝着坟堆走去,白芷兰心里顿时对面前的男人肃然起敬:还挺有远见的嘛!知道要带工具……
白芷兰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棺材埋得很深,沈文渊挖了好半天,都没有挖出来,本着21世纪学到的男女平等原则,白芷兰礼貌性地问了一句:“要不换我来?”
沈文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了她一眼:“我堂堂七尺男子汉,怎么能让你一介女流干这种体力活?”
白芷兰虽然明白他是好意,但是这话里话外,怎么听都有股歧视的意味,让人心里很不得劲。
“算了!你自己看吧!”白芷兰懒得再多费口舌,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地上,看着他干活,这一整天跑下来,快把她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