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虽然肢体告诉我此时已经很累。但在兰心小语的美文浸染下,竟失去了睡意。尤其是通过她的文章,知道有一个叫“简书”的手机书写和阅读平台。就这样我在“简书”上夜泳,在兰心小语的文字中浸润。
夜越来越夜了,仿佛听到了远处农庄里的第一声报晓的鸡鸣。但我仍然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睡去,似乎夜色越深,我的思维也就越有条理,思路也就越发的清晰。既然无法入眠,那么也就只好任思绪飞扬,任由思想来背叛肢体,让这南国的秋夜在笔下流香吧!
每每静躺在床上,血液的流淌似乎总可以引来夜的潮汐,我仿佛听见来自心底深处汹涌成波涛的声音,犹如夏季奔雷,又如夜色悠笛,其激昂,其缠绵是任何语言所不能描摹的感知。
思绪里有一股水般的气息在弥漫着,隐隐地把我淹没在它的波涛里。每当此时,心不由地开始随之飘摇,眩晕的感觉从脚下漫上心来,再至头顶。我开始努力地把握着自己的重心,努力不让这种眩晕的感觉将自己陷进一种深邃而又莫名的空隧。
此时,一切开始变得遥远而缥缈,远到无可望见,缥缈得似乎一切都如云烟。一切又仿佛好近,近的似乎可以听到自己骨骼收敛休憩时的脆响,那生命挤进窠巢时的倾轧声音,在此时却激起自己对生命的无限畅想。
在光阴的流波里,夜总是披着黑色的外衣演绎着让人思绪幽暗明灭的角色,如寓所,又形同魔咒,而我常常像今夜一样陷在它的世界里,梦一样的活着,任我如何摆脱,也逃离不去。
我不知道夜的魔力究竟在哪里,它为什么总是能让我深深地陷落在它的城池里,在坚厚的城墙内,我无从逃脱,也不想逃脱,于是我就在这样的夜色中无限放飞自己的想象,任文字来诠释我内心的张狂。
而更多的时候,我总是天真地想,夜色好安逸,可以轻松自己的呼吸,可以放松自己的神经,这里没有世情的情感纠葛,这里没有尘世里的尔虞我诈,这里只有一抹黑色的风情,一盏灯,一只笔,就可以醮着夜色书写自己经历的尘世沧桑。
于是,我会在夜色中褪去白天尘世里的虚伪外衣,抖落去满衣的尘土,借着夜色风情,任灵魂飞舞,任思维无限延伸,即使幻化成神出鬼没般的自己,也一笑而过。
黑夜再黑,也总会有星月为伴,月色如影,月色如镜,当月色悄无声息的走进夜色,夜色的黑就会被揭开面纱,照亮出夜色中深藏在角落里心的颜色。月色会悄无声息地钻进夜色孤人的心里,此时我才能感觉到它进入肉身的微微疼痛,于是这个疼痛击退了刚刚无限升腾的虚妄,一切瞬间还原,月色下,我孤立无援,月色下,我冷艳楚寒。
曾经有很长时间,我一直在自问:月亮是夜色的的夙敌?还是夜色相依的情侣?我也常常会无端地想像着它们的关系,也曾反复试着论证、推演过,但结果总是不能令自己满意。于是,我明白这个世界的事物就是这样在无端风情中各自循着自己的生命轨迹在应运而生着,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它们各自成景,相映成趣,相得益彰,各自成为各自的美丽。而对夜色中有心的人来说,这种美丽是天成的,而相对于无尽赏夜的人们来说,这样的美丽是视而不见的。在这个世界上少的不是美丽,少的只是我们发现这些美丽的眼睛罢了。
夜是安静的,无论在它的黑暗里存在着什么。月是无声的,无论它飘在天穹的何处。而我却常常看着它们一起告别夕阳,一起挽手走来。夜吞噬不了月,月也占领不了夜,它们是一对血亲胞儿,它们默默地存活着,像极了两个风尘中黑衣剑客,谁都知道那风情的一剑永远不能击倒对方。也许它们都这样想,既然无法取胜,那么就让它成为各自的风景吧!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滚滚红尘里谁是谁的敌人?谁又是谁的等候呢?也许就像这默默坚守的月和墨色如漆的夜一样,它们才是真正了解对方寂寞和孤独的人。谁又敢说它们不会惺惺相惜呢?谁又能说它们不会暗暗相恋呢?
此时,已近凌晨四点,窗外的夜色依然悠远,月影依然清白,然而我的思绪也依然在夜色中伴着月影在一起飘飞。
当困意袭上眉头,往事已如烟般弥漫而来,蓦然发现那些自以为已经褪色的往事还在生命中流着光、溢着彩,令我不由得恍惚如昨。不都说时间可以抹去记忆吗?为什么有些记忆还在那里不曾老去,还在依然招摇着夜色的回忆呢?
曾以为生命只是爱的偶然,是一个从生到死的过程。可经历红尘后才明白,生命何止是如此简单?它在慢慢的生长过程里承担着多少厚重的责任与义务。曾经听许多女人哭泣于轻言生死,现在想来这都是多么的幼稚和可悲。因为生命既然陪伴着父母之爱而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就要对得起这个世界,就应该传承于生命过程中那份热烈如火般的爱。哪怕命如夭折,看一眼世间的阳光,也要为这一眼的阳光而喝彩。
鸡鸣再次传入耳窝,月开始向西天飘去,我的头也与枕头紧密相吻,夜色流香,思绪流淌……
【2023年10月21日,于广州金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