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齿的秘密

关于我两颗智齿的“秘密”,可真是不堪回首啊。


高中时期的我可能不是那么叛逆,可是总是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要做世界上最特别的那个女孩。


哪怕这听起来挺天真挺好笑的,可看着那些“格子裙”“蝴蝶结”女孩,心里还是会闪过一瞬间的名为“羡慕”的情绪。

年少


我还挺后悔那次强出头的。


班里几十来号人,男孩更是占了大多数,可当咱们副班长被几个“小团体”集体diss的时候,大家居然都格外默契的不说话。


副班长“不高兴”很内敛,也很光明磊落,就是喜欢板着脸,不懂得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也是需要技巧的,直来直去当然得不到群众的拥护。


犹记得当时走廊两边就是两条战线,左方是“小团体”战线,右方是“不高兴”,我鬼事神差就站到了右方,一脸淡定地拽了拽“不高兴”的衣摆:

“还是算了吧。”


每个女孩心里都种着一颗名为“虚荣”的种子。


因此当班主任联合班长找到我,并且将我推到“班级干部”的神坛之上的那一刻,我承认我犹豫了三秒——三秒过去,由原副班长“不高兴”为我加冕,我从此登上了梦寐以求的神坛。


因为这件事,我失去了我第一颗智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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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班长的“理想型”会是“学神团”的一员,再不济也会是“学霸团”的一员。


那天从班长的口中得知,原来拔掉智齿会让脸小上一圈;原来原副班长“不高兴”早就对神坛上的这个宝座不感兴趣了。


也许是这“墙角”偷听的太过光明正大,也许是班长压根就没觉得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下一秒就看她眨着明晃晃的大眼睛,扭头问我:

“你喜欢他对吧。”

“惹到你了?”

“……你假装站在他那边,看他会不会帮你当上副班长。”


我还挺讨厌这种被人抓住把柄的感觉。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我从“不高兴”的课桌前走过的时候,再也不好意思带风了。


身为他的同桌,居然连余光这个最不可控的东西也要控制住了。

欢/happy

有件事我直到现在也记得很清楚,就是当班长经过他身边,问他我怎么回事,并且大胆的做出了一个名为“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和她吵架了”的猜想之后,他只是很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自然而然的说出了那个我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她应该只是牙疼吧。


那段时光回忆起来真的让那个人难以启齿。


我记得“学霸团”看我的眼神,仿佛看到了未来,看到了未来最不想成为的“小人”模样的我。


在我一直都不能够理解的三件事当中,其一就是为什么会有人无聊到喜欢学习这种事物。


其他两项顺便提一下:“不高兴”的自卑以及班长的审美。


也许上帝给每个人的东西都是相同的,我相信大多数人所认为的“分配不均”时间会给出他们准确答案。


就像我觉得没人会在意“不高兴”的失聪,就像我觉得一定有人推翻班长的审美。


一切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知足且上进,温柔且坚定。”


我从知道这句话开始,就拿前半句要求自己,后半句用来定义“不高兴”。


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你从周围人行色匆匆中就可以看出,终归是没有多少人能够记住你的面孔。


班长高一下学期拔掉了智齿,直到高二我才从她口中知道原来伴随着智齿的消失,脸颊的两边是会少掉一些赘肉,人也是会变得精神一点的。


后悔没有早一点知道这个事实,也后悔没有早一点认清班长才是最适合“不高兴”的真相。


午夜梦回的时候才体验到最真实的懊悔:

要是我不以“利益”为目的,而是光明正大地站到他的那一方——以单纯喜欢他为目的。


因为“智齿”的原因,整整一个星期我都没有和“不高兴”进行一句话的交流。


不可思议的是,在我沉默的这些天里,“不高兴”再没有和班长说过一句话。


我说过第一颗智齿的事情,可是我没有说过任何关于“不高兴”的事情。


除了他经常不高兴,除了他双耳失聪,除了他帮我变得更加锐利,除了他助我一臂之力,登上神坛,拥有“镇班之长”的宝座。


“不高兴”他也只有我一个同桌。


他说过,这辈子只会有我这一个同桌。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了。


我添了一句“大概吧”,就见他弯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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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班主任完全是胡闹,他不喜欢也不接受这种强行融入集体的方式。


即使那个人的出发点是好的,可结果就是不好的。他又有什么理由“坦然接受”?


他说智齿拔掉不会疼,也不会流太多血,更不会对脸颊的形状造成任何影响。


“可是我知道,”他看着我的口型,一字一句,无比耐心地说:

“我知道除非你试一试,否则你这样的人啊,一定是不会信的。”

“……你不仅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你还会再试一次。”


我面上强装淡定,其实内心早就慌得七荤八素,险些就要告诉他,对,你说的都对。


高考一结束我就会拔掉另一边的智齿,我想那样的话,我们之间可能就会有什么不一样吧。


回首高中三年,想想我的确过的比较辛苦。


因为迫切地想要得到班主任的认可而变成那个披着羊皮的狼,因为野心过于膨胀,怕吓到温和善良的你,我必须这样。


想要靠近你,却非得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方式,逼自己成长,还要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因为担心你会招架不住热情似火的我,只能用“不显山不露水”的方式让你慢慢尝试接受我的存在。

你/you


事实证明,这是最科学有效的办法。不喜过分矫揉造作的班长的你,居然恰好能接受一般做作的我;不喜过分以聪明为由自视甚高的你,居然也能接受一般自负的我。


也许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


两颗智齿的代价不算太大,我也刚好还能够接受。至于变化与否,变化之大小——我想请你来亲自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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