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

谁走进梦里留下一局锦绣河山棋,落子相思,是黑白分明的胜负还是满盘萧索的模糊?谁带来了乱世宏图,谁有送走了红颜枯骨?向前走,莫回头,身后的女子已渐渐远行了。

“千里刀光影,仇恨燃火城……”不知何时唱戏人一张面具一曲戏走进了长安街,走入了寻常百姓眼里带来了一乱世宏图。

没有人记得戏子是何时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到底是戏子唱出了乱世还是乱世生出了戏子,这早已无从得知,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些,他不过一介唱戏人,他在与不在世人还是一样的活,所有人都忙着逃命安家,只有他四海为家。

乱世里暴虐的风沙,从前线战场上滚滚涌向那座囚笼般的皇城,吹到了座座城墙,吹破了那熟悉的家园,生死也好,乱世也罢,世道在变,人也在变,唯一不变的只有那风月场地,青楼楚馆……

君子楼是惜月的君子楼,君子楼外有一抹红楼,那也是君子楼。但世人从不承认那也是君子楼,它是当今王朝最大的青楼,青楼怎么可以叫君子楼呢?戏子厌恶着青楼,就像世人厌恶着乱世般厌恶着青楼。他不懂老友惜月为何要建这座君子楼,惜月也不懂戏子为何要去做戏子,他们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到头来依旧走了两条不同的路。

“他举杯对月听哀声不绝……”戏子空寂的嗓音在君子楼内回荡,一曲终了,他慢慢的走回厢房,一身青衣翠然的惜月已在那静候多时了。

“我知道你会来。”惜月躺在贵妃椅上,单手支撑着头颅,三千青丝随意飘散在身后,脸上的面纱,随着她的红唇轻启幽幽浮动,那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华贵之气。

“诺,你看我的头发比母妃还要长了,你什么时候娶我阿。”惜月伸手拨弄了几根头发,见他不说话,又喃喃自语:“乱世了,父皇没了,母妃也走了,你还没唱够么?”

戏子凝望着她,满目的牵挂与不舍,许久他转身离开,留下一句令人捉摸不透的言语:“起风了。”

惜月,你且等等,你再等等,等我覆了这江山,便陪你在乱世中安家,此后,在无人知晓那年雪夜的秘密,戏子在心里轻轻许诺。

对不起,我不能再等你了,惜月看着戏子离去的身影,心中的爱恋再一次沉入无尽的深渊,刚想开口的挽留也成了说不出口的寂静。厢房外客人的嬉闹仿佛成了对惜月最大的嘲讽,我还在幻想什么啊,戏子不都是无心的么?惜月缓缓闭上沉重的双眼。

永乐六年,东璃王朝长公主惜月与邻国太子和亲,举国欢庆,大赦天下。

by. 竹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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