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安放的孤单

简介

每个人都有过孤单的时候,至少也有过在某一环境下突然感觉到孤单的瞬间。温衡,一个聪明又多愁善感的男孩,本短篇故事的男主。这里我们来聊聊他的故事,看看他眼里的孤单和我们曾经经历的过往以及正在承受的现在有什么共鸣和不同。

目录:

第一章:童时不知孤单意

第二章:年少浅尝孤单时

第三章:已是孤单落寞人

第四章:浓烟烈酒险沉沦

第五章:一席纸笔任平生



正文:

第一章:童时不知孤单意


“温衡,别的同学都在写作文,你为什么不写却在玩铅笔?”,语文老师用略带生气的口吻看着他说。

《我的爸爸妈妈》全市征文比赛,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和红色粉笔写着这十二个字。班级里所有的同学都开心的利用课堂时间写着作文,除了温衡。他是班级里成绩优异的学生,特别是语文,而这时别人都在奋笔疾书他却无聊的在转动着铅笔玩耍。

“我爸我妈老是在外面,我对他们没什么印象。”温衡稚嫩的目光迎着语文老师道。

“怎么可能没印象呢,他们就没有回来过家里吗?”语文老师觉得这小孩子说的话太过了,因为班级里很多学生都不是父母整天接送或者放学后在家里陪着的。

“有回来过,好几个月回来一次吧。”

“那不是挺好的,颜希的爸爸妈妈一年才回来一次,她不是好好的在写作文吗?”语文老师说着看向靠窗边一个叫颜希的女孩,那女孩听了老师这话脸一红好像很是尴尬。

这时温衡不说话了,他刚才顺着老师的目光看了看颜希,她虽然红着脸却还是在动着笔写着,毅然决然。

还能怎么样,写吧,别人一个女孩子都可以做到的事啊,温衡这样想着,于是他撑起右手把头歪了歪靠着右手掌用四个手指像敲木鱼一样敲了敲小脑袋后写了起来,似乎每次这样敲了脑袋后自己都能茅塞顿开灵感袭来,殊不知只是因为他自己聪明而已。

一个月后,《我的爸爸妈妈》全市征文比赛结果下来了,一等奖十名,二等奖二十名,三等奖一百名,四等奖若干。班里有两个同学获了奖,一个得了二等奖,是温衡自己,另一个得了三等奖,是颜希,就是那个上次被老师说的脸红了的女孩。

语文老师显得非常高兴,在课堂上把他俩作文读给大家听,还特地说了父母不在身边也有他们的苦衷,他们需要挣钱养家等等,鼓励学生们要好好学习回报父母。

诚然,老师说的是对的,温衡也这么认为。父母为了他能有更好的生活,不得已只能少了陪伴,尽管自己不愁吃穿,但还是要向更好的生活奋斗,人生就是这样,有得有失。

于是,温衡习惯了一个人上学放学,回家由爷爷带着的生活,因为天资聪颖,爷爷和爸爸妈妈从不担心他的学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此后的整个小学时期,温衡都没有跟爸爸妈妈说过他心底是多么想让他们抽空多回来陪陪自己。



第二章:年少浅尝孤单时


数年后,温衡以语文100分,数学99分的成绩考上了当地初中,排名第二。第一名两科都100分胜他一筹。

值得一提的是,别的尖子生上课都是一门心思的认真听讲,中午放学积极做作业,晚上回家复习功课等等,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样子的才如愿以偿取得了好成绩。而温衡不然,他上课是否认真听讲那得看课程内容,甚至看心情,感兴趣的内容他就听。作业是很少做,基本上都是借同桌或者前桌同学的作业来抄,说来也有趣,他抄的作业正确率比写作业本人的答题正确率还高,因为他比较仔细吧,抄的时候能发现别人的错误,搞的后来同桌做完作业都主动拿给他抄或者说是检查了,回家复习功课那就不要谈了,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那么你会问,为什么这样?大概是因为初中知识点太简单了。他上课不是不听,只是一听就懂而已,作业也不是不会做,只是懒得做而已,复习功课嘛,那得先让他放学把书包背回去才行,毕竟他一学期只背过两次书包,一次是开学的时候背书包去学校,还有一次是学期结束的时候背书包回家。

即便如此,温衡每次考试还能取得好成绩,老师也在每次宣布成绩后吹嘘一番,比如数学老师,他每次发完试卷就背着手在讲台上来回踱着步,像老母鸡环顾刚破壳的小鸡一样打量着班里的学生说,“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温衡平时也不见多刻苦,但他考试成绩摆在那里,你们要多学习他的优点。”这话一出,班里要么鸦雀无声要么一片唏嘘,优点?一个作业不做,书包都不背回家的人哪还有什么优点啊,无非是头脑聪明点,可是这怎么借鉴啊,那是天生的,大多数人除了更努力以外还能怎么办。

也许是高处不胜寒,也许是部分同学的嫉妒,又也许两者都有,这使得和温衡经常交流的同学少之又少,看着别的同学三五成群的,有探讨课题的学霸,有歃血为盟的学渣,虽然自己对这些都很不屑一顾,但为何心底却萌生出一丝失落的感觉?

这,恐怕就是孤单吧。温衡这样想着,又把头歪了歪靠向撑在课桌上的右手掌。身为初中生的他脑海里早已有了孤单这个词汇,并开始把它和自己的处境联系在一起。

有人说他这是到了青春叛逆阶段,有负面情绪,这也是每个少年都要经历的阶段,有的人在这个阶段用一言一行来反抗家长和老师,而爸妈不在身边又还深受老师喜爱的他纵然想反抗也没有机会。

温衡拿开撑着脑袋的右手耸了耸肩膀,谁管呢,要说孤单有人体会,有且仅有自己而已。



第三章:已是孤单落寞人


若说初中三年的温衡,除了学霸这个形象,可以用形单影只,懵懵懂懂来形容的话,那么高中三年的温衡,就是顾影自怜,多愁善感的人了。

某年夏,温衡以694分的成绩考上了省重点高中。

踏入高中的大门后,他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军训,那时烈日炎炎,骄阳似火。那绿茵操场极大,前两个月考体育的时候他曾经来过,同样的地方,不同的身份,彼时他是考生,此时他是学生。

一眼望去,绿茵操场上密密麻麻的迷彩服,大致可以数的出来有20个方阵,温衡在第10个方阵里,也就是高中一年级十班。他所在的班级里没有他的初中同学,好像有,但他不熟,记不清了。教官还没有来,新生们都在原地自由活动,三五成群的嬉闹着,不知道他们是初中就认识还是刚来就打成一片,温衡一个人坐在草地上用不知名的草缠绕着左手食指做戒指,原来电视剧里用草编戒指是真的,还挺好看的呢,他嘴角微微上扬。

可能是教官们还要一些时间才能过来,操场边的广播台上开始放起了歌,歌声开始蔓延……

“你的心情总在飞,什么事都想去追,想抓住一点安慰,你总是喜欢在人群中徘徊,你最害怕孤单的滋味,你的心那么脆……”

这个版本是张栋梁唱的没错了,温衡喃喃自语。一没留神左手手指上的草戒散开了,只是因为自己没系牢吧,他撇了撇嘴,眉头微微皱着。

一周疲惫却值得的军训结束后,温衡开始了正式的高中生涯。

学校不是原来的学校,学霸还是原来的学霸。出于配合老师工作,班主任在开学前几天把班干部选了一下,班主任对学生也不熟悉,大概就选了些成绩好的身体素质好的做班干部,温衡被选做数学课代表,他对此倒也无所谓,虽然对数学不怎么感冒但数学也是自己的强项,也曾作为学校代表参加过奥数比赛并获了奖。

数学老师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脾气有点小暴,不过对温衡却有点“忌惮”,当然不是害怕。这么说吧,有次数学老师上课讲题时讲错了,温衡皱了皱眉当即指出问题,后来每当数学老师看到温衡皱眉时都不由自主的说,“啊,这个,我们再看看……”,反之数学老师看到温衡神情自然时就放心了很多,接着大大方方的讲下去。

世事无常,温衡经历了一段比孤单更让他悲伤的日子,爷爷去世了。人总要离别的,谁也不能永远陪谁,悲伤过后是更孤单了。此后的高中生活,温衡的爸爸妈妈依旧没有回来陪着他。

那天下晚自习,看着住在附近的同学骑车回家而自己往学校后面的宿舍走去,他心里不是滋味。学校路灯下,他不禁蹲下身子摸着自己的影子喃喃道,“对不起,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第四章:浓烟烈酒险沉沦


若说人要经历的悲伤的事情有很多,那么美好的事情便不答应了。

没有哪个夏天像那年一样。

那年夏天某日早读完后,同学们和平常一样去操场做早操。浩浩荡荡的队伍里不乏嬉闹的追逐打闹声,温衡一脸忧郁的走在其中。

天气晴,有风。温衡偏过头看了一眼旁边,只见一位温文尔雅的女生映入眼帘,刹那间仿佛一切都定格了,不,是虚化了,只能感觉到眼前有她,身边有一阵风经过,风吹起她的头发,也吹进了他的心里。

“奇怪,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心头一颤。就这么一瞥一想,广播体操不经意间已经结束了。同学们陆续走回教室。

就一眼,便住进瞳孔抹不掉了。那种感觉真的太奇妙了,就好像你吃了一口柠檬,留给你的是持久的酸味……

温衡很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天下午放学,温衡一如既往只身朝宿舍走去,路过一家便利店门口时,他停下了脚步,门口悬挂的电视荧幕里正播放着《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里的片段,以下是男主看到女主朝自己招手并蹦蹦跳跳着走来的心理描写(亦是《也许星星会带走你的悲伤》里收录的第一首诗《爱的物理学》)。

质量的大小与体积不成正比
那个如紫罗兰一般小巧的丫头
那个似花瓣一般轻曳的丫头
以远超过地球的质量吸引着我
一瞬间
我就如同牛顿的苹果般
不受控制地滚向她
发出咚的声响
咚咚的声响
从天空到大地
心脏持续在做着令人眩晕的振动
这是初恋

一瞬间,他仿佛懂得自己是怎么了。

除了悲伤的事情,美好的事情也有很多吧。

落日愈加殷红,亦愈加柔和,金灿灿的日影投射到了学校后面食堂的玻璃窗上,幽兰的琉璃便同闪烁的日光连接在一起,一起波动跳跃。

温衡听见了一种声音,难以捉摸,却又分明从自己的心底响起,弥漫开来。

夏天的风,正暖暖吹过,穿过头发,穿过耳朵。

美好的事情有很多,美好的人只有她一个。温衡如是想着。

只是人一旦有了贪欲,就……

此间种种,就好像你吃了一口柠檬,留给你的不仅是持久的酸味,可能还有持久的苦涩。温衡颇感沧桑的挪动脚步离开便利店门口。

佛经里面说,人生有七种苦难。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爱而不得,是为其一,需要理解和陪伴亦不得,顾影自怜是为其二。

到了宿舍楼,温衡去了隔壁的一个寝室坐了坐,有人看他一脸忧郁便递来一根香烟(学生是不可以抽烟的哦),他接过来便点燃,深吸一口,不出意料的呛到了,浓浓的烟雾熏红了眼睛,心底满满的苦涩,柠檬,香烟和酒皆是。

温衡扔掉了可恶的香烟,戴上耳机,便久久不愿取下,身边知己空无一人,比起耳机带来的嘈杂,他更讨厌孤单。

经历那么多,温衡心里慢慢明朗,有的孤单充斥着满满的不安和不舍,但更多的孤单饱含深情,而这些都要看自己怎么去理解。譬如前些章节讲述的有无家人的关爱和陪伴,有无同学朋友的信任与理解,亲人的生老病死与离去,生活不止有眼前的孤军奋战还有诗和远方,你可以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现在的温衡会告诉你,人生何处不相逢。

“你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我是垂眉摆渡翁,却是独独偏爱侬。 ",“浅喜似苍狗,深爱如长风。所爱隔山海,愿山海可平。"温衡笔记里写下这些句子,摘下耳机。

某年某月某日晴。温衡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天空,嘴角微微上扬,时至今日他还记得,那年夏天做早操时经过的那一阵风,和那阵风吹过时的感觉。


                                         

第五章:一席纸笔任平生


一开始,温衡以为喜欢一个人,有一颗真心就好,厚爱无需多言,把心爱的人放在心底终有一天她能明了。

可是,把别人放在心里也是需要别人允许的,否则的话那就不是爱了,那是妨碍吧。

慢慢的,温衡觉得特别喜欢一个人的话,保持朋友的距离就够了,因为人一旦有了贪欲,就注定要失去。

可是,假使真的特别喜欢一个人,谁会满足于只做普通朋友,谁又甘心不去追求就错过心爱的人,谁不曾为爱痴狂,谁又不是坚持到无能为力才不得不选择放弃呢。

然后呢,温衡卑微的连抬头看星星的勇气都没有了,站在冷风中,连抬起头都是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

是的,爱会让一个人坠落到尘埃里,可是,没人会爱上尘埃里的你。

再然后,温衡一度认为错的不是谁,是全世界,没心没肺才能活着不累。

是的,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可是同样的,爱情里也不单单只有你付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你所想念的人更加想念你。

后来啊,温衡决定不再想,不去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任他红尘滚滚,我自清风明月。

可是,寒冷的冬天来了,黄昏的雪,深切切的,好像有千丝万缕的情绪,像海水一般汹涌,淹没一切,也冲破了心里的那道围墙。一夜之间,山川裹上银装,少年白了头发,温衡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道路上,思绪像断了线的风筝,情不知所起,恨不知所踪,明明想说的话有很多却连个能听的人都没有,只叹一声,看这皑皑白雪,梦回十里长街。

怎一个孤单了得。

希望那个人是温衡人生路上最后一个过客,最后一个春天,最后一场雪,和最后一次求生的战争。我的意思是,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

就在今天,我遇到了温衡,认真倾听完他的故事后,四周只剩下了沉默,我转移话题问他那天的雪有没有膝盖这么高,他摇了摇头,“其实那天并不是冬天,也没有下雪,只是那天发生的事比冬天更让我觉得寒冷,比下雪更让我感到悲伤”,我点了点头,“心若向阳,无谓悲伤,而你偏偏相反”。

温衡笑了笑,你在说你自己吗。

…………

…………

我要表达的是,孤单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不敢直面它,有时候我们是因为失去什么而孤单,这些我们拯救不了,可大多数时候年轻的我们只是因为没有伙伴,没有听众而孤单,所以我们可以做自己的知己,做自己的倾听者,我们改变不了别人,但改变自己的坏情绪完全可以。

我们曾爱上这尘世纷纷扰扰的相遇,不停重复俗气又沉重的春天,爱上这这一切,承受这一切孤单又粉碎的决心。初遇你时心里便像炸开了的烟花,从此我要用一生的时间清理炉灰,愿今后的你不要卷入世俗,今后的我不要沉迷初遇。

自此世间无温衡,一席纸笔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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