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星空落幕时

因为宇宙中的某种物质发生不可扭转的质变,导致地球上空的行星都消失不见,也就是意味着在地球上可能以后都看不到漫天的星空了。

当地球上的顶尖科学家发布了这则通告,一时间在很多地方成了网络上的热点话题,人们都不太相信星星都消失不见了,就像是之前的NASA有那么几天说扫帚可以自行竖立,似真似假。

可是,真的会有星空落幕的时候吗?

小时候,我总是个好奇宝宝,指着星空,问妈妈说,“妈妈,会有星星消失不见的一天吗?”

“你这孩子,怎么净是问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呀?”

我吐了吐舌头,和妈妈做了个鬼脸。

“只要我们还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星空消失不见,星空永远都会在我们的心中。”

或许是妈妈的一句话让我喜欢上了天文。

从那天起,我就慢慢热爱起了天文,开始搜集天文的资料,空闲时看自己喜欢的天文书,当然也交识了一帮和我一样热爱天文,观察星空的爱好者,经常听他们对天文的热爱的疯狂程度的故事。

萌发了一个想当一个天文学者的念头,天天盼着可以去追寻美妙星空的那一天。

“妈妈,我考大学能不能选个天文学专业?”我扭扭捏捏地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妈妈,但其实内心却是心血澎湃。我以为会引来妈妈的不悦,可事实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或许说是有些出人意料。

“可以呀,儿子,只要你喜欢,我都答应,前提是学习肯定是不能落下的。”妈妈一脸欢喜地摸着我的头,像极了小时候跟我说善意的谎言时的样子。

当进入了高三的紧张复习阶段,当我不得不把我喜爱的天文书放一旁,断了和其他天文爱好者的联系时,我知道这一次我必须该努力一把了。

我以为我把一切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可是我的成绩始终还是上不去,总是在100名外兜兜转转,不禁让妈妈心生怀疑,总是问我,“你是不是又偷偷看你的天文书了?”

这一句看似平常询问的话语,让我那颗潜在内心深处叛逆的心疯狂跳动,好像随时就要嘭出来一样。

“我都说没有,你就是不相信我。”我很少这样不耐烦的语气和妈妈说话,所以妈妈也显得一脸惊讶的神情望着我。

那是我高考完第一次看漫天的星空,不是说它有多美,像一个穿着漆黑长裙闪闪发光的姑娘在跳舞,而是说她总能藉慰我的内心深处,让我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要干些什么,可是,难道星空不应该是永恒的吗?

我带着这个疑问我上了大学,之后,因为自己的成绩报考不了那些天文学的专业大学,心中的星空仿佛有些黯淡下来。

那段时期,我把它比喻成星空最黯淡的光年,不爱与人交流,也不过多说话,总是显得闷闷不乐,让人很难揣摩出我的内心,渐渐地,我不然而然地成了一个比较孤僻的人。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教室上课,好像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和自己相处,习惯了。

谁也不知道,以前经常聊天的天文爱好者们也再没有联系过,我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天文书压在家里的床底,再没有拿过出来,表面早已布满了一层又一层的灰尘。

雨季,灰暗的天空,曾经爱我疼我的那个人,还是跟我别离了。

母亲临终前,我急忙买了机票,飞回了家里。

我看着她那张令我心疼的瘦弱的脸颊,耳朵贴在她的怀里,像小时候她跟我讲无数的小故事,哄我入睡。

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些什么,因为从毕业后我已经有几年没有回过家了,或许说,我的内心有些许愧疚。

母亲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一直用她的手温柔地轻抚着我的头发,“妈妈,对不起。”

我的星空仿佛在渐渐地支离破碎。

“老婆,我好想我的妈妈,如果那几年我能抽空回家多陪陪她,那该有多好。”我若有所思的样子站在房间里的窗户前,望向没有星星点缀的夜空。

老婆轻轻地从背后抱住了我的腰,“没关系的,母亲一定是化作了星星,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一直看望着你,保护着你呢,况且不是还有我在吗?”

我转身,换我紧紧抱住她,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老婆,我爱你。”

星空永远不会落幕。

在母亲离世的几年后,父亲又因疾病卧床需要人照顾,我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选择带着老婆和一岁多的孩子搬到父亲住所的附近。

“珍惜眼前人。”是母亲的离世让我恍然懂得了这短短的几个字。

我在附近找了家包装设计公司面试,结果在我意料之中,也在我意料之外。我被录用了,而且人家同意给出的薪水居然比我预想的还要高,3w2一个月,说我这水平在行业内已经是比较高了,老板也比较看重我。

说起来特别神奇,之前一直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天文爱好者,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这个星期有个天文爱好者的星空展览,问我要不要去。我乐意地接受了邀请,还在展览上重新结交了几个天文爱好者。

如今,我,老婆和孩子,还有父亲,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偶尔跟那些热爱天文的朋友出去玩,那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星空原来还存在着,只是暂时的乌云把星星都遮住了。

“只要我们还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星空消失不见,星空永远都会在我们的心中。”我指着星空,轻声地跟孩子讲着故事,像往常一样,在安静的夜晚,哄他入睡。

在我看来,漫天的星空,还是这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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