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33年,秦王政十四年,韩王安向秦国纳地效玺,请为藩臣,使韩非聘秦。
殿中对
大秦·咸阳
“启禀王上,韩国使臣觐见!”
“宣!”
“诺!”
首席剑术教师盖聂,中车府令赵高分立于秦王政之身侧,赵高大声道:“王上有令,宣韩国使臣觐见!”
陛台之下,位列文武,如丞相昌平君,御史大夫昌文君,上卿姚贾,乃至李斯,王翦,蒙武,内史腾等。
韩非走上殿来,尚未参拜便道:“秦,虎狼之国,曾有蒹葭白露之风,如今,王兴于师,修我甲兵,修我戈矛,只剩与子同仇,穷兵黩武。”
“放肆!尔之使节,名为聘秦使节之存,实为质子藩臣之亡,尔还不知羞耻,上得殿来倨傲自大,既不参拜主君,也不纳地效玺,却发如此狂悖之言,乃是自寻死路耳,尔可知乎?”上卿姚贾当堂训斥道
“哈哈哈……看来阁下游说诸国之功力俱在,还是这么的巧舌如簧,出口成章,不愧为秦之上卿。”韩非淡淡道
秦之兼并之战已到紧要关头,韩、魏两国已经濒临灭亡,齐国大相后胜因收秦之赂,便不设攻战之备,楚、燕、赵等国则意图再合纵而攻秦。秦王政闻之大惊,乃命群臣商议策力,姚贾自荐出使以破合纵,经过其用重宝和巧舌于诸国之间游说周旋,结果为四国皆不肯出兵,而愿与秦国交友。诸国最后之合纵抗秦还未筑起便宣告土崩瓦解。姚贾返复命,秦王政大喜,封姚贾食邑千户,拜上卿。
故才有此韩王纳地效玺,请臣聘使这一幕,韩非对此颇为不满道:“姚贾者,世监门子,梁之大盗,赵之逐臣,以王之权,国之宜,外自交于诸侯,重赏此类之人,乃不利于厉群臣。”
此言一出,秦之朝堂,顿时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以议此言之是非。
秦王政听闻后,也是紧皱眉头,目光当即看向姚贾,
“臣以财宝而赂诸国,乃为秦国之利而虑,若是‘自交’,臣又何必返回秦国?然,要论臣之出身,则毫不隐讳,姜尚助力周文武王伐纣而成周朝八百年之基业、管仲而助力齐桓公成就春秋霸主、百里奚居虞虞亡,在秦秦霸等等,人之出身低卑与名声不佳并不碍于效忠‘明主’,上之所表,乃明于世,望王上明鉴!”姚贾说完跪倒于地,发出头与地相撞之声
“上卿请起!尔之心意,寡人甚明!”秦王政道
“谢王上!”姚贾道
“秦王,今秦地方数千里,师名百万,号令赏罚,天下不如。臣昧死愿望见大王,言所以破天下从之计。大王诚听臣说,一举而天下之从不破,赵不举,韩不亡,荆、魏不臣,齐、燕不亲,霸王之名不成,四邻诸侯不朝,大王斩臣以徇国,以戒为王谋不忠者也。”韩非存韩之心依旧强烈,立即道
“先生之言,甚是有理,请于驿馆安歇几日,寡人定予以先生所答复。”嬴政道
“韩非告退!”韩非道
待韩非一走,朝堂之上立刻争论起来,纷纷向嬴政建言。
“韩非来之,意为存韩破赵,乃为重韩之利。故以辩论辞藻,以饰其诈,由想从取利,引王上于韩作有利之事也。”
“韩非,韩之诸公子也。今王欲并诸侯,非终为韩不为秦,此人之情也。今王不用,久留而归之,此自遗患也。不如以过法杀之。”
“…………”
居中对
嬴政屏退左右,唯有首席剑术教师盖聂守护于屏风之外,浮光略影。
“韩非拜见秦王!”
“先生坐,新郑一别,可安好否!”
“当日之别,韩非之预,秦国必将掀起惊涛骇浪,然,即使是惊涛骇浪,秦王也能在瞬息之间彻底平复,韩非佩服之至。然,往昔长安君之乱,文信侯遣八玲珑剿灭之,如今长信侯文信侯之乱,昌平君昌文君清除之。他们的共同点是党同伐异,清除异己。如此往复将形成恶性循环,尚公子必将惶惶不可终日。”韩非一针见血的指出道
“寡人自亲政以来,直面内忧外患数十载,对此类之状早已无所畏惧,泰然处之。”嬴政毫不在意道
韩非见状微微一笑,岂不知一语成谶。昌平君至楚地,被楚人拥立为王,予以抗秦,而后楚灭。李斯,赵高上位,后于沙丘平台谋害秦始皇矫诏篡位,诛公子扶苏,蒙恬蒙毅,立胡亥为秦之二世,赵高又杀李斯,乃至天下群雄并起,伐无道,诛暴秦,而后秦子婴杀赵高,乃向刘邦称臣。秦王政不听韩非之言,秦国遂亡于此也。
“有些事于大殿之上不好明言,先生,嬴政再次请问先生,可愿与我开创新天下!”
“尚公子可知还有一道阴影,一如秦王之影密卫,如蛆附骨,如影随形的笼罩于六国之下,意图窥视苍龙七宿的秘密,编织新的世界。”韩非见秦王不为所动,掷出罗网之秘,这是流沙最新的情报
“哈哈哈……罗网前为吕相麾下,今乃中车府令之属,吕相与黑白玄翦皆已身死,剩余的越王八剑则已为寡人之所用,魁首虽已改变,信仰却未破灭。”
“先生知道苍龙七宿的秘密?倒也情有可原,百越天泽及其属下百毒王,驱尸魔,焰灵姬皆已陨落,无双鬼已收自流沙之下,其掌握的秘密自然也落在先生的手中了。”
嗖!
忽而,屏风外的盖聂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视又瞬间消失,一股寒意直上心头,以无声无息之速出现在了嬴政的身侧,手按佩剑,环视顾盼,如临大敌。
“盖聂先生,何故如此紧张?”嬴政疑惑道
“我感觉有有人在暗中窥视,他的目光极具力量,似乎于暗中便能把人看得无比透彻,韩非先生应该也有同感吧!”
“此乃大秦深宫禁地,究竟是何人敢冒寡人之讳而潜入?韩非先生也感觉到了?”
“的确有感!”
“什么时候?”
“苍龙七宿!”
“寡人欲铸天子之剑,以七国为锋,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挥剑决浮云,诸侯定然西来。先生可愿为铸剑者乎!”嬴政看着韩非,目光炽热无比
“天地之法非一人之法!”韩非如是说
“当初新郑之别,你未曾答应他,今日为何也不答应他?”紫女忽然出现在室内,轻声细语道
面对紫女的发问,韩非只是摇摇头,默默低下头,不视嬴政愤然离去,当再次他抬起头来,已是人非。
“师兄!”
“师弟,久违了!”
来人赫然是李斯,如今的秦国之廷尉,与韩非于韩之时,所任之司寇相对。
“师兄,认为商君,李悝,吴起,申不害如何?”李斯道